手机屏幕亮起,林婉清发来微信:“楚先生,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律所一趟,案子有新进展。”
新进展?
楚啸天眯起眼睛,回复:“好。”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楚啸天想起李老说的话——楚小雨是被人下蛊。
十几年前,楚家正值鼎盛时期。
父亲楚天明执掌楚氏集团,商业版图遍布全国。
母亲温婉贤淑,一家人和睦幸福。
谁会对五岁的孩子下毒手?
楚志强?
这个二叔从小就嫉妒父亲,觉得自己才华不输,凭什么当不了家主。
父亲出事后,他第一个跳出来夺权。
但下蛊这种事,需要很深的门道。楚志强有这本事?
还是说,背后另有主使?
楚啸天深吸了口烟,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母亲娘家是苗疆世家,精通蛊术。
当年父母成婚,母亲那边有不少人反对,说楚家配不上他们。
会不会是……
不对,母亲去世前把所有陪嫁都留给了楚小雨,还专门交代要好好照顾妹妹。不可能是她那边的人。
那究竟是谁?
烟灰落在窗台上,楚啸天猛地掐灭烟头。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要从楚家内部查起。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楚啸天出现在林婉清的律所。
前台小姐客气地引他进了办公室。
林婉清穿着米色套装,长发挽起,正在整理文件。
见楚啸天进来,她抬起头笑道:“楚先生来了,请坐。”
楚啸天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她脸上的淡妆。
这女人保养得真好,看不出具体年纪。
“林律师找我有事?”
“是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林婉清递过来一份文件,“检察院那边同意重新调查了。”
楚啸天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确实是检察院的批复,签字栏赫然写着王科长的名字。
“这么快?”楚啸天抬眸看她。
林婉清端起咖啡杯,轻轻吹了吹:“我做事向来讲效率。”
“效率”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楚啸天盯着她,直截了当问:“林律师昨晚和王科长吃饭了?”
林婉清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楚先生消息很灵通。”
“我只是好奇,”楚啸天往后靠了靠,“林律师不是说要走正规程序吗?”
“这就是正规程序。”林婉清放下杯子,语气平静,“我和王科长是大学同学,碰个面聊聊旧案很正常。”
同学?
楚啸天笑了:“原来如此。”
他没有继续追问,站起身:“那就麻烦林律师了。”
走到门口,楚啸天突然回头:“对了,林律师接这个案子,是谁推荐的?”
林婉清眸光微闪:“秦小姐。”
秦雪?
楚啸天脚步一顿,转身盯着林婉清:“秦雪为什么要推荐你?”
林婉清眼神闪烁片刻,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她是我大学师妹,知道我擅长处理商业纠纷案件。”
又是同学,又是师妹。
这个女人的关系网倒是铺得够广。
楚啸天没说话,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里,他掏出手机拨通秦雪的号码。
“喂,啸天?”秦雪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推荐林婉清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对啊,她是我认识的律师里最厉害的。怎么了?”
“没什么。”楚啸天按下一楼,“晚点再聊。”
挂断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
楚啸天走出律所大楼,点了根烟。
林婉清和王科长吃饭,和秦雪是师姐妹……这些巧合串联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楚先生,我有关于令尊案件的线索,晚上八点,老城区茶馆见。”
楚啸天眯起眼睛。
又来一个。
这几天冒出来的人可真不少,一个个都像早就等在那里似的。
算了,去看看也无妨。
晚上七点半,楚啸天开车来到老城区。
这里是上京最破旧的地段,低矮的平房夹杂着几栋老式居民楼,街道狭窄昏暗。
茶馆在一条巷子深处,门口挂着泛黄的灯笼。
楚啸天推门进去,茶馆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楚先生。”男人招招手。
楚啸天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谁派你来的?”
男人笑了笑,摘下帽子——竟然是李沐阳。
“李二少?”楚啸天挑眉,“你怎么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李沐阳倒了两杯茶:“这不是怕被人发现嘛。啸天,咱们也算老朋友了,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当枪使。”
“什么意思?”
李沐阳压低声音:“你爹的案子,水很深。当年检察院那份起诉书,有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