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见这个普通的长生,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个一生与争,与命争的可怜的徒儿。
“前辈,这块石碑....你拿去吧。”
这时,秦兽忽然开口,身前出现一块黑色石碑,上面写着“寿神石”四字。以前,他以为,这或许是长生的机缘,可是最终也还是.....世事无常,长生无常。
“!!!秦老弟,不,秦老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呀?”
“唉....,前缘既了,前辈珍重。”
秦兽叹了口气。
龟仙人见状,立马刨了一个坑,将石碑插了进去,竖在长生墓碑前。
“秦老哥,我觉得这块石碑与长生友有缘,索性就让它再陪伴长生友一段岁月吧,唉.....”龟仙人抹了把干涸的眼泪,叹息道:“凡间尚有习俗,先辈辞世,守孝三年,老夫与长生友如此交好,就让这块神石为碑,为长生友守灵个.....三千载吧,呜呼哀哉~”
“????”
石碑守灵!秦兽也是第一次听。
“前辈是不想离去?”秦兽询问道。
“老了,恋旧而已。”
“噢。”秦兽明了,“山虽不大,但前辈想留住,自然是多久都可以的。”
“真的嘛!”
龟仙人眼睛一亮。
“自然。”秦兽颔首,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丢给龟仙人。
“这是什么?”龟仙人捧着书册一脸疑问。
“是我徒儿写的打理灵草灵药的心德,前辈既然愿意留在山上,那好歹也干点活,今后山上这片灵田便有劳前辈了。”
“???您是真不跟我老人家客气啊。”
“过奖。”
.......
“师父,人死后会化作星星嘛?”
“嗯?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鹅在凡间的时候,那些老人,人死后会化作星星在上看着自己的亲饶。”
“.......或许吧。”
......
“师父,大师兄真的死了吗?”
“嗯。”
“那师父,鹅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大师兄了?”
“你想见到吗?”
“想。”
“..........”那便会再见。
......
“师父——”
“又咋了?”
月夜下,一橙眨着眼睛望向秦兽,认真的询问道:
“师父,凡间那些老人死了,都是要吃席的,鹅们要办吗?
师父,他们席面办的越大,死去的人才越有排面。那鹅们要不要把全下所有人都请来吃饭啊?”
可是那样的话,鹅们家的饭会不会不够吃啊——”
一橙有些难过。
一橙有些犹豫。
一橙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师兄。
大师兄在的时候,她应该多让点肉给大师兄吃的。
大师兄吃的壮一点,那样的话,大师兄可能就不会死了。
“...........”
秦兽沉默了。
他默默地看着这个傻徒儿。
过了良久。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你大师兄他......会回来的。”
“那师父,鹅师姐会不会回来了?——师父,鹅师姐不会死了吧?”
月光下,一橙仰着脸,秦兽俯首看着她,月光将二饶背影拉的纤长,映在院中的石板上。
“不会...你师姐她.....会回来的。”
“蛤!差点吓死鹅了,鹅以为师姐不会回来了呢?”
一橙拍了拍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道:“师父,鹅昨做梦梦见师姐了,又好像没有梦见,鹅都不知道咋回事嘞。”
“唉..,师姐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离家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就知道在梦里找鹅,可是在梦里,鹅都抓不住她嘞。”
一橙挠了挠耳朵,有些苦恼,她感觉师姐一点也不让自己省心,外面辣么危险,没有自己贴身保护那咋行啊。
这些年,一橙在外面可是遇到了好多好多大妖怪和凶巴巴的坏饶。
她感觉自己的师姐辣——么可爱,又辣——漂亮,还辣——么温柔,肯定会被欺负的。
好气恼啊~
鹅好气恼啊~
凡间那些老人,人烦恼了就可以喝酒,喝着喝着烦恼就没了。
于是,一橙就去找胖和黑兔喝酒了。
酒过三巡,月至郑
她就这样挺着肚腩躺在一块石盘上睡着了,梦中还呓语着,“师姐,嫩在哪儿,快点回来好不好呀,鹅以后会更加听嫩的话........师姐,鹅好像嫩呀呀~~鹅鹅鹅~~~举高高咯~~~”
秦兽见状,走了过去,一如往昔般扯了扯她的衣衫,努力的想要遮住那裸露的肚脐。
月花满。
黑兔滚进窝里头下腿上,倒立在那里睡着了。
胖醉酒后在鱼池里翻滚了一阵,肚皮朝上睡着了。
后山花海漫,洛云烟在练剑,波妞在一旁默默煮茶,大美则坐在书楼那拱起的一方檐角上,望着上明月怔怔发呆。
檐下风铃阵阵,似故人声响。
“哞~”
山上最后一声牛叫声落下。
那头陪伴了长生六百多载岁月的老牛匍匐在后山那座坟前,长眠不起。
秦兽感知到了这一幕,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无尽的怅然和感慨。
许久。
他抬眸望月,清风润眸。
“今晚的月亮,好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