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望。

大殿内，李素该说的话说完了，君臣二人陷入了沉默。

李世民拧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李素则端着茶盏，神思不属地啜着茶。

茶早已凉透，一名宦官躬身上前，为李素撤下茶盏。

很快又给他换了一盏热茶，然后朝李素友好地笑了笑。

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老迈佝偻

的身影出现在殿外。

李素定睛一看，原来是久违的老宦官王涂。

王涂依旧板着一张死人脸，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不少钱似的。

面对李世民时也没有半点笑意。

“启禀陛下，临川候府出事了！”

李世民回过神，第一反应却是先看了李素一眼：“出了何事？”

王涂面无表情道：“侯君集的正室夫人侯方氏，她领着侯家满门老少妇孺。”

“一齐跪在临川候府门前，求临川候陈平放过他们。”

“连侯君集那位被打断了腿的长子候姚，也被一并抬着放在侯府门前了。”

闻言，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狠狠瞪了李素一眼！

李素一凛，接着嘿嘿干笑不已。

君臣二人都清楚，这事根本就是李素安排的。

否则侯方氏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干出这么撕破脸的事……

李世民重重怒哼一声，然后道：“朕知道了。”

按说禀报完了，王涂应该识趣地退下。

但奇怪的是，王涂居然没走，仍定定地站在殿门口。

李世民皱眉看着他：“你还有事？”

王涂道：“有！”

“老奴刚才没说完，侯方氏领着侯家满门跪下后，临川候陈平马上出门，跪在侯方氏面前

。”

“对天立誓自辩清白。”

“奈何侯方氏不信，言称只求陈平放过侯家满门，她愿以侯家族人的一条性命作为消弭当年恩怨的代价。”

“然后她便拔出一把匕首，先刺向长子候姚，被陈平拦阻下来。”

“陈平好言相劝，侯方氏仍不听。”

“最后居然趁陈平不备，反手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啊？！”李世民和李素大惊。

二人同时站起身，震惊地看着王涂。

王涂仍旧面无表情，接着道：“这一次，陈平没来得及拦住。”

“匕首插入心口，侯方氏当场毙命！”

“雍州刺史府已派了差役来处置善后，侯方氏的尸首被侯家族人带回了侯家。”

“而陈平此时，正在侯家门前长跪不起……”

听完，李世民神情震撼，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狠狠地望向李素。

却见李素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李世民不由一愣，看李素的表情，侯方氏自戕显然并非出自他的安排。

李素确实没有安排，侯方氏自戕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在李素的安排里，从候姚被打断腿，再到栽赃给陈平，最后侯家满门跪在临川候府前。

甚至假装作势捅候姚一刀，这些都是李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