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黯淡,白云县城门突然打开。
十数骑斥候出城后,迅速分散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老大,咱跟不跟?”
阴影中,身穿守备营军服的少年轻声问道。
一旁的老兵压低了脑袋。
“跟个屁啊跟,咱们是来看城门的,统领不是说了让他们去报信,你个小屁孩子话真多。”
“老大,我不小了,我十五了。”
少年是永安府河信城人,这次杨临招兵入的守备营,不是降卒。
老兵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怀念。
“在老子面前,十五毛都没长齐呢。”
“老大,你小看我了不是,我不仅毛长齐了,还很粗,不信给你看看。”
少年哼了哼鼻子,一本正经,说完反手就要去脱裤子。
老兵连忙制止,笑骂了一声,随后还不忘敲他一记脑袋。
被打后少年才老实下来,静静观察城门。
另一边,杨临所带的五千人马分为了两处扎营,分别驻扎在白云县北部和东部,距离白云县都仅有三四里。
两处营地相互形成犄角之势,若白云县的守军出城,也能及时拦截。
许奉急走进杨临的营帐。
“主公,白云县的斥候已经出城,想必不久后吴荣就能得知消息。”
“那边有传来吴军的情报吗?”
杨临问道。
许奉摇了摇头。
“只传来了吴荣大营所在,没有其他消息,只能多等些时日了,毕竟进入大营后再想传消息恐怕没那么容易。”
能混进敌军大营中确实不易,对方也不是傻子,在籍士卒都是有花名册的,好在之前降卒中有个军司马,只要不引人注目,就没有人会去详查。
但是要在大战前期偷偷出营传递消息就非常冒险。
“罢了,比起不重要的消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杨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底牌就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出来,才有奇效。
次日拂晓,杨临才刚刚起床就有斥候来报,称白云县有人求见。
这倒是在杨临意料之外,不过他已经猜出了对方来使的目的。
王娄背负双手,东张西望的在营兵带领下穿过军营。
他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内心却慌得一批。
不说别的,就这军容军纪就让人望而生畏。
刚走进军营他就已经后悔主动请缨出使了,若对方主将是个残暴之人,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但劝降沈珲不成,若再不另立新功,等回到吴荣身边也只能坐冷板凳。
深吸口气,王娄强作镇定。
刚好奇军营之中竟然没有闻到一点尿骚味,就见前面带路的营兵忽然转过身来,持着刀柄挡在他身前。
“进府君营帐,得搜身。”
“搜便是。”
王娄抬起手,任由营兵抚摸身体。
搜完身后,王娄进入营帐,见一年轻俊逸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正吃着早饭。
是一碗浓粥和一小碟咸菜,以及一根两指粗的肉干。
其实他出城前都还没有完全确定这支忽然出现的大军是何方人马,直到靠近大营后看到“杨”字大纛,才猜测是杨临的西江府军。
他离开吴军大营前,还在和吴荣庆幸大计已成,没想到才来白云县几天,杨临不仅突破了包围,还跑到了白云县。
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