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去叫阵,是去卖的。
黑霸“咕咚咕咚”地连续舀了两大勺水喝完才停下。
嘴里还叨叨着什么:“过瘾啊过瘾!”
“黑统领,什么这么过瘾啊?”
旁边围观的一群营兵们纷纷问他。
黑霸放下葫芦瓢,用手胡乱抹了把嘴巴。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白云县里的吴军都是缩头乌龟,我们骂了半天,愣是一个都不出来,我嗓子都喊哑了。”
许是今天骂得太爽,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黑霸突然变得滔滔不绝,开始讲起来骂人的经过。
也有同去的营兵附和说道:
“是啊,我看那个什么黄鉴,就是一条夹着尾巴的黄狗,胆小如鼠,哈哈哈哈!”
“还没到开饭时间吗,骂了几个时辰都骂饿了!”
“对了,听说他们没了粮食,不如咱们端着碗去城下吃,馋死他们!”
“你小子可真够损呀你,带我一个!”
一时间,大营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于此同时,白云县城墙上。
遥望着远处徐徐上升的炊烟,黄鉴面色十分难看。
“黄将军,万一他们明日又来叫骂,我担心士气会受到影响。”
王娄脸色铁青。
他自诩有文人风骨,受不得一点谩骂,但想到杨临他也不敢硬气。
黄鉴深吸口气,很理性的说道:
“王先生,不就是几声谩骂吗,有何受不了的,现在要紧的是粮草的问题,你且看城下两座大营中的炊烟,可能算出杨临的具体人马?”
闻言,王娄双手撑在墙垛上,眼睛微眯,仔细观看着每一道炊烟。
虽然他谋略一般,但这区区算灶之术他还是精通的。
“这么多天,到现在才开始烧灶,难道此前吃的是干粮,粮食才刚刚运到?”
一边算着,王娄手指边在墙垛上轻轻点动。
良久才信心满满地开口:
“黄将军,我观敌军营中炊烟,算出东北两营共有三百余灶,按一灶一什,对方应只有三千余人。”
“三千余人?”
黄鉴有些惊讶,这也不是很多啊,而且还分兵两处。
可为什么那么难打?
黄鉴沉吟了一会儿,上次他联系周围的几县人马,凑出了两千人偷袭杨临的北营。
不仅没有成功调虎离山,还损失了四五百人。
看那情况他还以为对方少说也有七八千人,结果才只有三千多人。
“三千余人的话,即使使君的援军不到,或许也有机会吃掉他们。”
黄鉴的话把王娄吓了一跳。
他可是去过杨临大营的人,那些士卒个个都很壮,而且看起来军纪严明,绝不是好惹的。
否则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打败永安府的两万大军。
回想起杨临对他说的话,王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想法。
“王先生,你这算灶之术可有保证?”
黄鉴再次确定。
王娄磕磕绊绊道:
“呃……算灶之术是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看那杨临不是一般人,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哼,战场变化莫测,一次胜不代表次次胜,我黄鉴深谙兵事,未必不可一战!”
黄鉴冷哼一声,一甩披风,自顾自得走下城墙。
留下欲言又止的王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