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假山后面,鱼幼薇仍显不够隐蔽,躲到芸娘影子展露无遗。看着画上交缠的人影,她鼻腔一热,下意识仰头望天。
芸娘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她平日没别的爱好和特长,就爱画画,可河清县的百姓大多囊中羞涩,没人愿意为一幅普通的画掏钱。为了挣点小钱,芸娘只有贴近市民阶层,在采访了众多乡邻后,她得出一个结论——众人都喜欢追求刺激!
于是她剑走偏锋,选择了绘制春宫图,并四处去书局投稿,不出所料,处处碰壁。在连吃两天闭门羹后,她终于遇到了鱼幼薇这位伯乐。当然,伯乐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鱼幼薇当然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收她的画。剥开层层外皮,最潜在的一个因素摆在眼前——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
芸娘的伪装真的很拙劣,压根瞒不她,但了解到她家的情况后,鱼幼薇还是答应了。
芸娘的丈夫是一个铁匠。有了孩子后,芸娘本想和他安稳过日子,谁知这人除了干活,就是酗酒。还瞒着他们养了一房别宅妇。
他每月只回来一次,后面更是成日不归家,留她和孩子在家。每月月初,他会抠抠搜搜地给一点钱,那点钱只能够娘俩填饱肚子。无奈之下,芸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希望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不管怎样,这种事到底不光彩,若是让段公子知晓了,定会……”
“姐姐,你不用担心!”鱼幼薇坚定道,“一来,我们这是明码标价的生意,书局负责装订成册,书肆负责售卖,百姓负责购买。二来,修竹他知晓事情原委后,定然不会责备你。”
“那他上次看到我,露出那种如临大敌的眼神……”
鱼幼薇干笑两声:那是因为你太像男子了,他把你当成情敌了!
收完稿,鱼幼薇回到屋里叠衣服,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放下衣服,扭头去看。
“阿娘,您来就来吧,鬼鬼祟祟的干嘛?说句不客气的话,您活像是来捉奸的!”她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丫头,对你娘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鱼母伸手在她头上一敲,“你啊,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闻言,她的目光更亮了,得意地伸长脖颈,“阿娘此言差矣!实不相瞒,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哦,此话怎讲?”
鱼幼薇拉她坐下,蹦起来关上门,附在母亲耳边说悄悄话。
“他的钱不是交给我在管嘛,我闲来无事,顺便算了一下我俩的身家……您猜怎么着?”
“……你受苏拾金影响,口音被带偏了。”鱼母笑着答道。
“哎呀,这不是重点!”鱼幼薇躲过她伸来的手,“重点是,我比他有钱!”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鱼母有些不忍心开口。只因她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有些沉重。
她呆坐了一会儿,起身想要离开。
“对啦,阿娘,您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鱼幼薇高兴地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