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212话》
“可恶的家伙们。”
从他们突然开始忙前忙后准备各种东西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异样了。甚至当指挥团队未经商议就成为候选人时,自已就该有所警觉。
原来是团员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然而,即便我不想退让,选举也是神圣的规则。
若不承认柏林爱乐的决定,那就等同于否定了我一生奉献的地方,这是我绝不能做的事情。
虽说身体已衰弱,但心中对音乐的热情仍在燃烧,只是对那些不理解我的团员们感到愤怒罢了。
回到家中,坐在书房里试图平复心情时,传来了玄关门打开的声音。
睁开眼,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变得漆黑一片。
一丝寒意渐渐袭来。
“比尔。比尔?”
是卡米拉来找我了。声音越来越近,随后书房里亮起了灯。
“天哪。灯都不开,你在干什么呢?”
“……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
听到我的话,卡米拉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你肯定很伤心。一个人待着只会更难过,我陪着你吧。”
“我……”
“暖气都没开。这样下去身体会更糟糕的,怎么办呢?”
“卡米拉。”
“比尔。”
卡米拉转过身看着我。她那绿色的眼睛,总是能沉稳地洞察一切。
我深深钦佩这一点。
“我爱的人已经老了。或许余生也会在音乐中度过吧?”
那温柔的声音。
“我也希望如此。因为我爱着比尔,就如同爱着大师威廉·富尔特文格勒一样。所以,暂时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心都已经非常疲惫了。”
28年的岁月啊。
没有一天是虚度的。
为了创作出更卓越的音乐,每一天、每一小时都无比珍贵,为了守护柏林爱乐,我与那些“敌人”战斗至今。
我的音乐帝国。
柏林爱乐是在众多人的牺牲中绽放光芒的乐团,为了洗清那难以磨灭的冤屈。
K,为了在世界大战和纳粹统治下守护柏林爱乐,不惜弄脏自已的双手。
尽管我并不认可他,但对于他的行为,我无法加以指责。
对我而言,柏林爱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我曾认为这里是我能够施展音乐才华的唯一舞台,所以无论是K还是我,为了它都愿意做任何事情。
(注:威廉·富尔特文格勒(1886-1954):20世纪具有代表性的大师。曾是柏林爱乐、莱比锡格万豪斯管弦乐团、维也纳爱乐三个乐团的常任指挥。之后纳粹政权在德国上台,他被戈培尔任命为帝国音乐协会副会长并被迫进行纳粹宣传。即便如此,他仍主张有才华的音乐家不应区别对待雅利安人和犹太人。最终被纳粹剥夺柏林爱乐常任指挥职位。他比任何人都热爱音乐并努力守护自已,但仍无法避免被批判为“纳粹音乐家”。)
尽管K并非纳粹党员,但也无法挽回柏林爱乐受损的声誉。
因此,晚年的他和我,至少在音乐方面,竭尽全力不让柏林爱乐,不,不让德国音乐蒙羞。
哪怕是因为过去给全欧洲带来了无法洗刷的罪孽,也必须这样做。
我认为柏林的音乐应该能稍稍慰藉那些痛苦与悲伤。
“我不能休息。”
又有谁能明白呢。
这份沉重的责任,身为柏林爱乐的常任指挥,必须清楚地意识到。
无法推卸给任何人,必须一生以此为使命。
卡米拉握住了我的手。
“不,休息一下也没关系。”
我抬起头看着卡米拉。
“他们都是你教导出来的人啊。大家都知道你是以怎样的信念守护柏林爱乐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希望能更长久地与你共事。”
“所以这次就好好休息吧。这是对你一直以来努力的一点回报。你所培育的柏林爱乐不会那么轻易倒下的。”
“去个温暖的地方怎么样?”
卡米拉向我展示了两张机票。
虽然时间有些早,但我们还是一起吃了午饭。
用餐时,富尔特文格勒也不停地向前进和达莱讲述在夏威夷的经历。
“我吃饱了!”
达莱匆忙起身。似乎到了她去超市打工的时间。
“一路顺风。”
“好的!”
听到达莱说要去打工,富尔特文格勒问我:
“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休息。”
“乐团大赛就在眼前了。”
“大家都做得很好。”
尼亚·瓦尔格雷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便问富尔特文格勒:
“老师您讲观光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您去了多久?”
“三四天吧。”
“看起来您玩得很开心。我去过克里特岛,那里很安静,很不错。”
“哼。是因为机票太贵,没办法才去的。”
“玩得开心却不坦诚相告。”
由于他一直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富尔特文格勒便撇了撇嘴。
“还不是因为那些家伙把我赶走。”
“我恨不得把你紧紧绑起来送到疗养地,但他们说不行。”
“我已经去过了!”
“还让你去做体检,给你僵硬的身体做按摩放松。”
“威基基的按摩师手法可真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