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摇摇头:“它是不准备回来了。”
不光浪费他的时间,更白白饶出这许多丝去!
他不喜欢吐丝。
他织就那张大网,体力已十分消耗,现在,他需要补充营养。
他甚至没打算把丝线倒回来收拾那个混血——虽然心痛成本,可现下最理智的办法,是立即停止吐丝,吃点东西,这里有许多现成的食物,不是么?
他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压下恚怒,准备吃饱后,连戚红药一块收拾,一抬足,便要切断蛛丝,忽然,腹部一下剧痛!
闻笑猛地低头,只见戚红药不知何时钻到那里,并指如刀,正从他腹囊里拔出来。
腹囊没有硬甲保护,的确略微脆弱些,不过,伤口流出的银色液体,一接触到空气,就成了蛛丝一般质感,快速粘合起来——当时蓝晓星骤施暗算,将他大卸八块,也是靠这些丝液,他才安然无恙。
闻笑一呆,还没回过味,就见她拔出手,移形换位,噗噗噗,快如闪电,又连捅十数下,往后一跃。
闻笑的脸,因痛和怒而慢慢狰狞着扭成一团:“你果然是骗我——”
戚红药一声不吭,只是退。
人虽跃后,他俩之间,联系并没有断。
她仿佛是打莲藕掰下的一块,闻笑是那截藕。
藕断而丝连。
因为,她手里正薅着自他伤口流出的银色物质,一扯,就拉长变细,她喝一声,六个混血,蓦然出现,自她手里接过那些“线头”。
戚红药一声怒吼:“跑!”
霎时,六条身影,流星也似投入墙面、地下,各个扯着一段银丝,很像流星尾巴,怪好看。
巨蛛被拽得一个趔斜,但闻笑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马上八足一锉,死死钉入地面,“咯啦啦”碎石崩裂,将身定住。
这间隙,戚红药贴地疾掠,冲几步,踏上墙,双腿用力一蹬,将自己抛上网去。
虽然手脚抹了些油,不至于粘住,可蛛网忽悠不停,难以站稳,她连滚带翻,好像蹦床上的一粒铁蚕豆,数个起伏后,从窟窿里又掉了下去。
她一落地,又往高处冲——直奔这里最高、最显眼的大佛而去,但她不是径直攀上,而是围绕佛像,旋着圈,手脚并用,嗖嗖地攀爬跑跳,快极了,一开始,每一个动作,身体都痛得死去活来,但逐渐地,热血上涌,痛苦倒不那样明显。
这一段过程,说来仿佛很慢,其实,从她出手偷袭,到人立在佛头,不过是三五次眨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