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看向眼前。

刚刚还在互相吞噬的百万哈斯塔，此时已经所剩寥寥无几。

不过这剩下的几只哈斯塔也与之前有了极大的差异，体型还是正常人大小，但却肌肉扎虬，挺直了身子，不再如野兽一般弯腰扑食，更像是个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身体一如既往的贪婪，但却多了几分理性，甚至在互相观察着对方，并没有急着下手，反而还会偷偷看一看路易，似乎是在思考。

“看来成了。”

“不过，你们的眼神我不是很喜欢。”

路易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大量面人砸落在他们身上，黏在上面。

同时还有面粉洒落，划了一道圈，将这几只哈斯塔包围其中，形似古罗马斗兽场，观赏里面的野兽搏斗。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只有路易一个观众。

天地雷雨交加，唯有这里干燥异常。

却充斥着血腥的厮杀。

几只哈斯塔展开了搏斗，这一次，路易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的动作居然开始具有技术含量了。

一拳一脚间，有了章法，打起来也更加凶狠，身体的柔韧度夸张到不可思议，甚至将整个腰肢弯了下来进行攻击。

这一幕让祂想到了所谓的瑜伽。

渐渐的，当剩下最后三只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已然快到凡人看不清的地步，勉强抵达了恶魔级别，地面被轰击出了一个又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洞。

噗嗤！！

一条裂缝之中竟然冒出了地下水，向着天空喷洒。

路易看着他们互相有章法的对抗，眼神灵动却始终不敢看自己这里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幽幽开口道。

“我只需要一个哈斯塔。”

话音落下。

三只哈斯塔的动作猛的加快加强。

甚至出现了能量的涌动，有的哈斯塔身体猛的变高变大，有的哈斯塔身体变得金刚不摧，一拳一脚间威力无穷，最后一只哈斯塔最是奇特，双眼绽放蓝光，似是无形心灵攻击。

在印度神话体系中，苦修除了发下誓言苦修获取赐福这种以外，苦修本身也是获得超常力量的一种方式，或者说，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消除自身业力，那些超常力量都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

比如对身体的极致掌控，细微入微，变大变强；对心灵的磨炼，心灵传话，心灵控制等等。

简单粗暴。

只需要受苦消除罪业就行了。

路易观摩着这场战斗，汲取着微不足道的经验。

很快。

三只哈斯塔之间的战斗结束了。

出乎意料的，最后的胜者是那只最普通，只会将身体变大的哈斯塔。

原来，他在战斗过程中，还将自身身体变小，出其不意之下击败了那只运用心灵力量等哈斯塔。

随后，他将身体再度变大，几口便将尸体吞下了肚。

接着，一刻不停的跪倒在地，朝着路易俯首磕头。

“伟大的、神、请遵守、您的诺言。”

话语有些磕绊，但还是将一句完整的话说了出来。

话语属于古印度语，早已消亡，路易听不懂，但无妨，里面蕴含的精神波动足以解释其中意味。

“我可没承诺过你什么。”

“不过，如果你能展现些价值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以把你留下来。”路易随口说道。

隐含着精神力量的话语很轻易的就能理解。

哈斯塔连忙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您需要。”

路易不置可否。

“说说你的来历，还有此前发生的事吧。”

“好的，神。”

“我诞生自伟大的繁荣女神，她有着无限的身体，无限的力量，无限的仁爱……”

开口就是夸大的无限，熟悉的印度风味。

路易挥手制止，“说重点。”

“……是，那时候……”

随后。

路易从哈斯塔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印度神话时代的风景。

就如神话传说记载的一样，梵首先诞生，成为至高无上的概念，随后，代表创造、生命、毁灭的三相神诞生，仙人等也从三相神中附庸而出。

天帝因陀罗执掌世界，但总是会被阿修罗打上天。

凡人之中亦有强者，凭借着苦修，拥有了太阳神甲。

神人随时下界，凡人也能逆伐上天。

凡人不凡，神人不神。

两者共同造就了那个神话神代。

本质上，那是一个混乱，什么都不分的时代，唯一明确的准则就是苦修。

世间罪业是有数的，只要通过苦修去消磨，就能延续世界的存在，以此来获取赐福。

这就是印度神话时代。

至于他，当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而已，只是先天就喜爱食物和金钱，仿佛继承了母亲的天性一样。

可惜，只继承了一部分。

甚至因为贪图享乐，不苦修，不消除身上的罪业，导致发生了异化。

变得贪婪无比。

最后犯下了大错。

导致被诸神惩罚，撕成了碎片，下了诅咒，以至于连意识都变得分裂不堪、浑浑噩噩。

一直持续到如今，如果不是运气，还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我并不怪母神，这本就是我的错，而且，如果不是母神，我早已经死亡。”

哈斯塔有些感伤的说道，眼神中难得出现了出贪婪外的另一种情绪。

然后……

“嗯？所以，你的母神真的死了？”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