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是见过皇甫淓的,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竟然接了他的位置。
“状元公!状元公!”皇甫淓没有一点上官的架子,小跑着来到陈凡面前就要行礼。
陈凡哪能让他拜倒,赶紧上前两步将其搀起。
“状元公!”被扶起的皇甫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几个月前,倭寇攻破西门,他一根绳子就要吊死殉国,要不是陈凡的海陵团练即时进城,哪里还有他这个大活人?
“谢谢状元公救命之恩呐!”
陈凡听陈学礼说过此事,于是便道:“皇甫大人客气了,调来松江,海陵团练本就守土有责,此事不用多说。”
皇甫淓连连点头道:“提前不知状元公今日到,接到消息后,下官立刻便派人去通知沈代团总了。”
说话间,他侧过身来,一一向陈凡介绍赶来的府县官员。
介绍完,陈凡倒是对其中一个姓卓的通判颇为好奇。
这卓通判面皮粗粝,官服也较为破旧,露出的里衬都被磨毛了边,他是一边拜见陈凡,一边小心翼翼想要遮着袖口。
当他听皇甫淓说,这位卓天赐卓通判,在倭寇破城时及时救下了他,陈凡刚想与他攀谈两句,谁知这时陆树声在一群士绅的拥簇下急匆匆赶了过来。
刚见面,陆树声就一把拉着陈凡的手老泪纵横。
“文瑞,要非是你,险些叫原来那高进,还有杜朝聘毁了我松江,文瑞,请受老夫一拜!”
说罢,花白胡子的老头陆树声就要朝陈凡拜倒下去。
两人又是客气一番,相比想吃陆树声见到陈凡时的高高在上,这次的他特别客气,并没有因为是前部堂的身份而轻慢这位年轻同知。
“文瑞,这是……”
陆树声看着一群陆陆续续从后院走出来的孩子,惊讶道。
“这些都是我的学生,因为府试在即,我便将他们带在身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陆树声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总听说文瑞你不仅自己读书好,教学生也有一套,有时间还要请文瑞去我西林书院讲学。学生们若是知道是状元公来讲学,定然十分高兴。”
说罢,他没等陈凡回话,又热情道:“西林书院虽在城外,但距离府城并不远,文瑞带着这么多学生来,想必没有住的地方,不如就让他们住在西林书院,吃喝用度书院都有提供!”
陈凡闻言,眼睛一亮,他还在为这般学童的住宿吃饭问题烦恼了。
同知虽然有单独的衙门,但这年月,府台大人的后院都小的很,更别提同知了。
若是在外面租房子去住,他又实在不放心,人家学生家长将孩子交到自己手上,若这些孩子半夜里翻墙出去干点啥,或者被坏人掳走,他也没办法跟家长交代啊。
但住在西林书院就不一样了。
一是书院都有一套完备的考勤打卡制度,晚上还有值班夫子、教习,住在书院里,他稍稍放心些。
第二是书院本就是个读书的地方,在那里读书,可以安静些。
想通此节,陈凡便躬身道:“如此,便叨扰老部堂了。”
陆树声很是高兴:“文瑞,你文武双全,教出来的弟子将来也必是被取中的,去我那书院,正好与我西林书院的学童们相互砥砺。谈何叨扰?”
与在场的官绅全都见过面,几名差役在客栈门口点燃了鞭炮,热烈欢迎新任二老爷驾临。
不远处的乐手便在噼里啪啦、硝烟弥漫的环境中卖力地吹奏其《迎宾乐》来。
唢呐一响,气氛进入高潮,皇甫淓亲自导引着陈凡踏上为他准备的小轿。
到这会儿,围观的百姓们才听说,原来这是新任松江府同知大人上任。
“知道这大人是谁不?”
“谁啊?看起来年轻的很。”
“嘿,别看人家年轻,可了不得,这可是新科状元,文曲星。”
“啊?是他?他不就是去年底围了府衙的陈解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