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没有回应目光微冷，他能感受到，即便死去无数年，这些尸骨上仍残留着淡淡的煞气，仿佛它们的怨念仍被锁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解脱。

在踏入第九层的瞬间，陈风脚步微顿，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空荡得令人心悸。

没有尸骨，没有牢笼，甚至连一丝风都不存在，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被彻底冻结。

这里比第八层更加狭小，却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错觉——因为这里本就不是用来囚禁肉身的牢笼，而是用来磨灭神魂的炼狱。

丁隐，当年便是被镇压在此处。

陈风目光沉冷，指尖燃起一缕血色真火，火光却如被黑暗吞噬一般，仅仅照亮周身三尺便再难扩散。

他缓步前行，靴底踏在冰冷的地面上，竟连一丝回音都没有，仿佛这片空间连声音都能湮灭。

“陈风，这里什么都没有？”红音微微蹙眉，指尖掐诀，试图感应真如碎片的气息，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陈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立，感受着这片空间的死寂。

他能察觉到，这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血煞之气——那是丁隐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可除此之外，第九层竟干净得诡异，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了一切线索。

就在他沉思之际，红音忽然轻“咦”一声，抬头望向虚空某处，“我刚才感应到一丝波动，但那里恐怕只有你才能进去。”

陈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如刀，缓缓割开黑暗。

——一扇门。

一扇隐匿在无边虚无中的门，通体漆黑，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唯有门缝处隐约流淌着一缕熟悉的气息，如活物般缓缓蠕动。

“第十层……真如道君。”陈风低语，眼中一闪复杂之色。

红音下意识想要跟上，却在靠近那扇门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界限，将她彻底阻隔在外。

“你在这里等我。”说完，陈风头也不回地迈步，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

正如四天王必有第五人，九重锁妖塔亦藏第十层——而这隐秘的一层，甚至连炼制它的峨眉真人都未曾知晓。

当陈风踏入那扇血纹之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道心剧震——

无垠。

这是真正的无垠。

脚下没有地面，头顶没有穹顶，整个人仿佛悬浮在浩瀚宇宙之中。

举目四望，星辰如砂，银河似练，远处星云流转，近处陨石无声漂浮。

没有上下，没有边际，唯有永恒的寂静与深邃的黑暗。

陈风的衣袍在真空中纹丝不动，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凝滞。

他修道数载不到，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脸上从未表露心机，但内心却自傲无比。

但此刻，在这方宇宙星空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就像一粒尘埃漂浮在无尽汪洋之中，连存在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是……幻境吗？"他喃喃自语，指尖凝聚一缕法力，可离体后竟如泥牛入海，连半点波澜都未能激起。

突然，远处一颗星辰明灭闪烁，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转眼间，整片星空的星辰，都开始有规律地明暗交替，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见天地，见众生，终须见自己”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