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沉吟片刻，目光重新落回下方的灰色水域，又看了看身旁的宁萌，坚定地说：

“继续下潜，都到这里了，不能半途而废。而且这片灰色水域能让魂晶的光芒穿透得更远，说不定能见度会更好，对我们找出口更有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还是贴着崖壁走，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退回上方的水域，安全第一。”

宁萌用力点头，眼中的谨慎被期待取代。

两人再次调整姿势，明野先锁定下方灰色水域边缘的一块萤石。

那是一块比之前稍大的萤石，光芒在灰色水域中显得格外清晰。“准备好了吗？我们慢慢下去，留意周围的变化。”明野握住宁萌的手，轻声提醒。

“嗯！”宁萌应道，紧紧跟着明野的动作，两人一同松开当前的萤石，缓缓向下滑去。

身体穿过漆黑与灰色水域的分界线时，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凉意顺着水流传来，灰色的水流像薄雾般包裹住身体，带着一丝奇异的质感。

两人屏住呼吸，贴着崖壁，继续向灰色水域的深处潜去，心中既期待着新的发现，又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身体彻底进入灰色水域后，两人才真正感受到这片水域的诡异。

周围的一切都被裹在一层灰蒙蒙的薄雾里，连彼此的脸庞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明野举着魂晶向前探照，原本能照亮三四米远的微光，此刻却像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光线只延伸出一米多就渐渐消散，融入周围的灰色雾气中，视线范围比之前漆黑水域时还要狭小，仿佛置身于一片流动的灰纱之中。

“这雾也太浓了……连看你都看不清了。”宁萌轻轻拉了拉明野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试着向旁边伸出手，手臂刚离开明野半米远，就几乎要隐没在灰色雾气里，只能看到指尖微弱的晃动。

这种被雾气包裹的窒息感，比之前的黑暗更让人不安，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雾中窜出。

明野也皱紧了眉头，将宁萌往身边拉得更近，让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别害怕，我们贴着崖壁走，别分开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转动手腕，让魂晶的微光扫过下方的岩壁。

原本在漆黑中格外醒目的橙黄色萤石，此刻光芒被灰色雾气削弱了大半，像被蒙了一层薄纱的烛火，只剩下小小的光点，若不凝神细看，很容易与岩壁上的深色斑纹混淆。

一次下潜时，明野松开当前的萤石，带着宁萌向下滑去。

按之前的经验，这个距离本该能看到下一块萤石的光芒，可此刻视野里只有灰蒙蒙的雾气和模糊的岩壁，连一丝橙黄色的光点都没有。

“等等，先稳住！”明野立刻绷紧手臂，用脚尖轻轻点着岩壁减缓下坠速度，同时将魂晶的微光凑近岩壁，一点点向下挪动搜寻。

宁萌也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岩壁，连眨眼都不敢太用力。几秒钟后，她终于在一块岩石的凹陷处，看到了一点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橙黄色光芒。

那光芒被雾气裹着，比指甲盖还小，若不是凹陷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窝”，根本不可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