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天纵尖锐的指控,沈蕴面色如常,毫无波澜,冷然驳斥道:
“荒谬至极!杀害柳节度使以及城中官员士绅的,乃是那些起兵造反的逆贼,本官奉旨讨逆,反而是为他们报仇雪恨,整顿秩序之人,你休要听信坊间流言,血口喷人!”
柳天纵紧紧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流言?哼,济州城人人皆如此说,那支突然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反贼队伍,根本就是你沈蕴暗中掌控的,是你借刀杀人,清除异己!”
沈蕴听后,连声冷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笑话!本官乃圣上钦点讨逆副将,持节钺,代天巡狩,剿匪安民乃是本官分内之责,本官有何理由自甘堕落,去行那造反之事?”
“若本官真要造反,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在座诸位,包括你柳天纵,此刻早已是阶下之囚,生死皆在本官一念之间!”
“此等毫无实证、荒诞不经的谣言,本官劝你,莫要再信,更莫要再传,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柳天纵被这番义正辞严、合情合理的反驳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却仍不甘心,开始胡搅蛮缠,口不择言地诋毁道:
“你…你巧言令色,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恶贼,你……”
沈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
“欺世盗名?哼,柳天纵,你不妨去东山道各州府县,随便找一处村庄,任意问一个百姓,他口中的沈蕴,是什么人?”
“是屠戮忠良的奸臣,还是为他们分粮、治病、分田的‘沈青天’?!”
沈蕴在平定叛乱期间,也实施了一系列安抚百姓的举措,分发粮食、治理瘟疫、重新分配无主田地,
这些举措早已深入人心,使得他在东山道民间获得了极高的声望,‘沈青天’的名声绝非虚传。
柳天纵自然也深知这一点,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诋毁在沈蕴实实在在的政绩和民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能颓然低头,再无话可说。
沈蕴见他气焰已被压制下去,便不再与他纠缠污名之事,转而逼问关键问题:
“本官再问你一次,是何人在背后怂恿你来行刺?说出来,本官或可念你年轻无知,受人蛊惑,可从轻发落,尚且留你一条性命。”
“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本官公事公办,以刺杀本官之重罪,将你斩首示众了!”
柳天纵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梗着脖子回道:
“无人怂恿,是我自己要为叔父报仇!”
沈蕴闻言,目光如刀似剑,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直视其灵魂深处:
“冥顽不灵,被人当了刀使,还自以为忠义?”
“你不妨仔细想想,怂恿你之人,是真为你叔父抱不平,还是借你之手,行其不可告人之目的?”
“你现在明说,本官尚可查明真相,还你,也还柳节度使一个公道,若你执意隐瞒,那便只能带着这糊涂心思,不明不白地去阎王殿前报到了!”
“届时,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怕正在暗处拍手称快,笑你愚蠢呢!”
柳天纵听得心惊肉跳,脸色一变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