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极轻的机括响动,那扇死沉的石门,竟真就悄没声地往里推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紧绷的脸上读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躁动。
王小旗凑到门缝前往里瞅,门后头豁然开朗,比地道宽敞了不知多少倍,影影绰绰的,像是点着几盏油灯。
他打了个手势,自己先侧身挤了进去,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这底下竟掏出个巨大的石窟,估摸着能摆下七八张八仙桌。
四壁湿漉漉的,长满了滑腻的青苔。
空气里那股子血腥味儿以及怪香料烧出来的焦糊气,比地道里头还要呛人,熏得人太阳穴直跳。
石窟正当中,胡乱堆着些石头,垒成个歪歪扭扭的圆台子,那上面暗红黏腻,也不晓得泼了多少血,有的地方血还没干透,混着厚厚一层香灰。
“旗头,这桌子……桌子上也有那鬼画符!”
先前还一个劲儿抱怨臭气的队员,此刻嗓音发紧,哆嗦着手指头,指向祭坛旁一张油乎乎的破木桌。
王小旗几步抢过去。
桌面上摊着几张黄麻纸,纸张粗糙,泛着陈旧的麦秆黄。
勾勒出与石门上如出一辙的符号,繁复诡异,多看几眼便觉头昏脑涨。
符号边际,墨迹潦草,记录的正是某种仪式的步骤,以及所需祭品的品类与数目。
一张纸的角落,朱砂胡乱涂抹出几个不成形的人影,旁边同样是朱砂批注,赫然写着心头血、魂引的字样。
那朱砂的红,红得妖异,仿佛还带着未干的湿腻,几乎要从纸上滴落下来,看得人心头发紧。
“操他个姥姥!”另一个队员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帮畜生!不,说他们是畜生都抬举了!”
王小旗的脸沉得能滴出水。
醉月楼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北境蛮子的祭坛风波又起,眼下,这天子脚下,京畿腹地,竟也藏着这等腌臢魔窟。
烈风部落……他们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
远处的墙角,几件破烂袍子胡乱堆着,看样式,倒有几分西域胡人的风格。
石窟的另一端,幽深黑暗,似乎还连接着另一条通道,深不见底。
这些祭坛,这些符咒,桩桩件件,已是铁证如山。
王小旗朝那黑暗深处望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此地的物证,已足够向上峰交代。
再深入,若碰上硬点子,或是什么歹毒机关,反而不美。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却不容丝毫折扣:“都仔细些,将这些物证收拢好。”
一个队员忍不住问:“旗头,那边的黑窟窿……咱们不进去探探?万一里头还藏着什么大鱼呢?”
王小旗哼了一声:“够了。先把这些东西囫囵带出去,真惊动了里头的东西,咱们谁也别想囫囵着出去。收东西,麻利点儿!”
三人立刻散开,动作间都带着几分刻意的轻缓。
方才还抱怨臭气的那个队员,这会儿也顾不上那股子熏死人的味儿了,憋着一口气,在祭坛边上拿了根随身携带的细铁签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凝固发黑的血块和厚得吓人的香灰。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