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殿内，太子愤怒地直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放肆！你们这群奴才知道本宫是谁吗？”

他对着门外怒吼，声音已经嘶哑。

“去把皇后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门外守卫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般。

太子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殿门，砰的一声巨响，墨汁四溅，在朱红色的门板上留下一片狰狞的黑色痕迹。

“反了！都反了！”

太子双目赤红，像只困兽般在殿内来回踱步。

“本宫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废了，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太子摇着头，喃喃自语。

“不会的，父皇不会这么狠心，一定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他扑到门前，拼命拍打着门板。

“来人！本宫要见父皇！我要当面解释！这都是误会！是李青书！是五弟！是他们陷害我！”

依旧无人应答。

太子滑坐在地上，华丽的锦袍沾满了灰尘。

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手把手教他写字的情景，想起自己第一次监国时父皇欣慰的笑容......

太子的声音哽咽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父皇，儿臣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门外守卫终于开口，声音冰冷。

“殿下，该用膳了。”

一个粗瓷碗从门缝里推了进来，里面是简单的白饭和青菜，连筷子都没有。

太子呆呆地看着那碗饭，突然发狂似的大笑起来。

“就给我吃这个？我是太子！我要吃御膳！我要喝酒！”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因为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是桂花糕的味道。

门外庄豆豆正捧着一碟点心，眨巴着大眼睛问守卫。

“大哥，我真的不能进去吗？就送个点心。”

守卫为难地摇头。

“青云公主就别为难小的了，陛下有令谁都不准进去。”

庄豆豆撇撇嘴，把点心放在门口。

“那好吧，等他冷静点了再给他吧。”

太子趴在门缝上，死死盯着那碟点心，那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父皇竟然还记得？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一刻，高高在上的太子，终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太子赵明瑾捧着那碟已经凉透的桂花糕，手指微微发抖。

他并不知道，庄豆豆纯粹是闲得无聊才来参观废太子的惨状，那碟桂花糕也不过是她从御膳房顺来后吃剩下的。

但此刻，这碟粗糙的点心在他眼中，却成了父皇还记得他这个儿子的证明。

“我本该是整个九州最尊贵的太子啊.....”

太子的眼泪滴在糕点上。

“母后是皇后，我是嫡长子，皇位迟早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突然僵住了。

是因为什么开始的？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如此急不可耐？

是那次秋猎，五皇子一箭射中百米外的靶心，赢得满堂喝彩时？

是父皇寿宴上，二皇子献上亲手抄写的万寿图，博得龙颜大悦时？

还是.....那个雨夜，自称主上的神秘人出现在他寝宫，轻声细语地说。

“殿下难道不担心吗？五皇子天赋异禀，二皇子深得民心...”

太子猛地将糕点摔在地上，瓷碟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格外刺耳。

“不！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