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们收到了帝江曦寄来的信。”玄潭牧道,“她与始皇帝见面后,就洞察到了他的打算,故而我于今日约您在长偃见面,希望您能亲眼见证。”
“武神侯帝江曦......”赫连如狱笑着摇头,“我的女儿,若是有她一般的聪明,或许便不会囿于桔梗之愿,郁郁寡欢了。”
帝玺把他一起带到这个时代,原来并非是巧合与偶然。有些东西,必须他来亲眼见证,后世的格局才会为之改变。
北潇抱着小幻兽,在一旁接收着寒鸦传来的消息。
趁着元祭聚众,宰执院宣布了两件事。其一,是宰执、龙武两院拥护新帝,承认乐正峥的承袭;其二,是北古月洲的石蛋破碎,有人目睹幻龙飞经中土南部。
“算算时间,无论她成功与否,也该到了。”玄潭牧望向南城门的方向。
......
帝江曦挽着龙宫盏的手臂,两人跟在人流的末尾,来到了长偃的南门口。龙宫盏苦笑着,心中仍有隐忧。
“帝江仙子。”城门令向帝江曦行礼。然而,当他看到帝江曦身边的龙宫盏后,脸色一变。
“苍梧侯?”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我。”龙宫盏道。
“两位请在城门前留步,下官要去请示一下白院长。”城门令道。
很显然,龙武院对现在的龙宫盏有所防备。从石蛋中破出后,没有人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状态,何时会失控,是否已经成为新的敌人。
知道城门令只是奉命行事,她没有过多刁难。两人等候了大约半个时辰,白廷空处理完中城的一系列闹剧后,赶到了南门下。
“二位,有什么事,先去城外说吧。”白廷空道。
“他连进城过节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帝江曦冷声道。
“苍梧侯,所有经历过圣战的人,都发自心底地敬重您。”白廷空道,“只是务必请您理解,人世现今面临着非凡的难处,已经没有余力再承担风险。”
城门令挥手,守城的士兵阵列在城下,堵住了进城的路。面对这令人寒心的一幕,帝江曦正要抽剑,却被龙宫盏拦住。
“我若荒堕,身在何处,还有什么意义吗?”龙宫盏缓缓摇头,“很不幸我还活着,白院长。”
他话中之意,让一向稳重的白廷空都冷汗直冒。龙宫盏承认了自己的危险,并且他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所以白院长,我建议你还是多留意我的精神状态,在此地冷风之中剑拔弩张,并非明智之举。”
白廷空倒退了两步,惊觉龙宫盏还能在此云淡风轻、以言相劝,已是人世之大幸。
“让他们进城。”
南门之后,乐正峥负手而来,白廷空为他让开道路。在乐正峥的身后,跟着玄潭牧、北潇,以及变回人形的牧青瞳。时隔忧心如焚的一年,伙伴们再次相聚,挨个拥抱。
“始皇帝默许你去救他,就已经想好了解决之策。后半夜时,你与他两人到皇城中来见我。”乐正峥对帝江曦道。
“感谢您从百忙之中抽身,来这里主持公道。”帝江曦道。
乐正峥摆了摆手。看着眼前情谊仍在的后辈们,他心中的慨叹难以言喻。
“去吧,别让欢聚的时光白白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