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在睡梦中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
他睁开眼,听声音像是从陈妙妙房间传来的。
方别掀开被子,随手披上外套,便到了陈妙妙房间门前。
推开房门,开灯之后便看见陈妙妙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灯光下,她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方别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探向陈妙妙额头。
触手滚烫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这丫头发烧了。
“妙妙?醒醒。”
陈妙妙迷迷糊糊睁开眼,嘴唇干裂得厉害:“师叔...我好冷...”
陈妙妙伸手拉住了方别的手,触碰间方别发现陈妙妙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先前泡脚的时候,虽然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但陈妙妙的体质不弱,再加上有方别准备的红糖姜茶,应该不至于这样。
方别皱着皱眉,转身取来药箱,从里面拿出体温计,轻托起陈妙妙的后颈。
滚烫的肌肤贴着方别掌心,就连头发都被冷汗黏在了鬓角。
方别沉声道:“忍着点,先量体温。”
陈妙妙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从方别手里接过体温计。
量体温的功夫,方别指尖搭上陈妙妙纤细的腕脉。
指腹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浮,舌苔薄白间杂淡黄,显然是外感风寒又兼食滞发热。
想来是涮羊肉贪嘴伤了脾胃,夜里洗脚时着了凉,寒热相激才发起高热。
方别收回把脉的手,眉头紧锁:“你这丫头,晚上涮羊肉吃太多了吧?”
陈妙妙虚弱地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通红的小脸,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我...我就多吃了两盘......”
“两盘?”方别气笑了,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包,“我看至少四盘。让你贪嘴,现在知道难受了?”
“师叔...”陈妙妙可怜巴巴地拽住方别袖口,声音带着哭腔,“我肚子好疼...”
方别将体温计从陈妙妙腋下取出,体温计上带着汗水混着少女体香,萦绕在方别鼻尖。
方别定睛一看,水银柱停在39.8℃的位置。
“烧的不轻。”方别再次皱了皱眉头。
方别本身就是大夫,发烧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陈妙妙发烧的原因都已经辩证清楚,但这大半夜的,哪去找药?
方别略一思索,立即有了决断。
用物理降温配合银针,同样能起到不俗的效果,实在不行,家里还备有安宫牛黄丸,同样也有退热的功效。
方别先是往火炉里加了些煤炭,有着燃料的投入,屋里的气温进一步提升。
方笔这才拧开酒精瓶盖,浓烈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先将棉球浸入酒精,先是在陈妙妙额头处涂抹一遍,接着是手心,足心。
陈妙妙被冰凉的酒精刺激得瑟缩了一下,却因高烧无力挣扎,只能任由方别动作。
她半阖着眼,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汗珠,随着方别擦拭的动作微微颤动。
“师叔...”她的声音微弱,“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