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望抄起枕头呼了他一巴掌:“你俩在这给我拍回家的诱惑呢?”
成玉抓住他手里的“凶器”,夺了过来:“没收了,再打下去我脸还要不要了?”
程西望重新靠回床头:“你要过吗?”
玩闹过后,程西望问他:“所以你们只要其中一个情绪亢奋,另一个就能知道?”
成玉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程西望现在总算是知道修玉为什么会把自己拴起来了。
按照成玉这家伙变态的等级,只要每回和成玉见面,修玉就会知道。
虽然他们也没做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吃饭聊天,但修玉会那么想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修玉从小被成玉欺负怕了,抢玩具抢零食抢衣服,最后开始抢他人的关注,修玉从来没赢过,就连父母离婚,在修玉的视角也只是成玉不喜欢他,所以妈妈不要他了。
如此思维下,修玉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程西望被成玉抢走了,所以修玉才会像癔症一样不断地向他确认会不会抛下他。
程西望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如何。
只是没等他用自己少有的良心忏悔三秒钟,就听见成玉哀伤的声音:“我其实很嫉妒他。”
?
说反了吧?
他从修玉那里抢东西就没输过,怎么说也应该是修玉嫉妒他才是吧?
程西望不解地问:“你嫉妒他什么?”
成玉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嫉妒他是自由的。我知道我妈爱我不是出于真心,也就只有那个傻子会觉得妈妈因为我一句不喜欢他就不要他了。那是我编来骗他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明明已经得到了很多,却还是像个填不满的黑洞一样,折磨着他。”
程西望都想给他跪了。
大哥这反派你来当好不好?我给你腾地方。
他一年的KpI这家伙一个月就能干完吧。
而且这是真纯恨,一点原因没有,打娘胎里带的。
程西望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你要不开个班?我跪着听。”
成玉虽然没有奢望能得到什么安慰,但程西望这求知若渴的模样是要闹哪出?他要学什么?学怎么折磨人吗?
“谁惹你了?还是那个白柏?”成玉问。
程西望摇摇头:“用你身上。”
成玉抽了抽嘴角,扯开话题:“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关于我们两个。”
程西望想了想,也有些惆怅,这纯恨真是让他一筹莫展:“你讨厌他都没个能调解的入口,我问什么都没用。”
成玉凑过去,眨了眨眼,眼睛弯成月牙:“有啊,你。”
“我?”程西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成玉点头,让他不要怀疑自己:“我和他就像两片索然无味的厚切吐司,单片吃还可以,两片一起就难以下咽了。而你就是果酱......”
程西望打断他:“我能吃,再说把你打成苹果派。”
想法很好,但是先不要想。
成玉被他噎了一下:“馋死你算了。”
程西望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夹在中间,那是人能做的事情吗?
难道要他和这两个炸弹过一辈子。
程西望不想再继续这个灾难性的话题,拉过被子往身上盖,对成玉说:“关灯,我要睡了。”
成玉也拿他没办法,说实话他也不愿意,但就这么一直僵着他更不愿意。
倒不如说开了,大家商量出一套准则。
但是程西望不愿意,他们也不能逼迫。要是把人逼急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成玉随手熄了灯,挨着程西望躺下。
次日天明,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扭动的声音。
修玉径直朝最大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成玉。
修玉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对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坐起来的程西望轻声说:“早餐好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紧随着床上的人,晨光洒在青年白皙透亮的面庞,为他镀上一层暖融的金边。
修玉已经许久没看到过这般景象了,他的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程西望懒懒举起双臂,抻了抻腰,才看向门口,回应:“知道了,我马上,你先吃吧。”
修玉“嗯”了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西望进了洗漱间,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传来,修玉看向成玉,似乎在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成玉抿唇一笑,盯着他眼眶下那一层淡淡乌青,装模作样地关心起他的睡眠质量:“昨晚睡得怎么样?”
修玉知道他明知故问,索性遂了他的意,如实交代:“被你的情绪吵得睡不着,失眠了,四点多才睡着。”
成玉得到满意的回答,身上还穿着和程西望同款的条纹睡衣,理了理额前凌乱到有些刺眼睛的短发,小声嘀咕了句该剪头发了,然后又抬起头对修玉说:“下去说吧。”
修玉点点头,往洗漱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跟上成玉的脚步,往楼下走。
两人坐在餐桌前,成玉将昨晚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修玉,当然也包括最后那个荒唐的提议。
修玉还是有点子节操在的,他本就因为失眠憔悴的面容更黑了,谴责起成玉口无遮拦:“你怎么能和他说这样的话?他要是吓跑了怎么办?疯子。”
成玉被他逗笑了:“你也好意思说我是疯子?你还把他关在家里了呢。”
修玉哽住一瞬,转而理直气壮:“我那是一时冲动,我现在不会了。”
成玉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那你的冲动期还真够长的。”
就在两人要吵起来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程西望的声音:“我忘带钥匙了,谁给我开下门?”
两人这才停下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