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下来吗？”白珊支支吾吾，揪紧了手下的被褥，“就是，我想找个人一起守岁，我没有家人，嗯，你懂吧，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她看到他微微动了下，“不是要聊天？”

语气像是有些无奈。

白珊忙摇了下头，让自己甩掉这种错觉。

她怎么会从吴临的语气中，听出那么一两丝纵容的味道呢？

一定是错觉！

白珊，“嗯……就是聊天，然后守岁。”

她看他一直站着，忍不住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别一直站着啊。”

吴临顿了下，走过去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坐在床边。

吴临询问的话语总像是带着那么点公事公办，“不困？”

白珊摇头，“不困，大家今天都挺高兴的。”

吴临，“嗯。”

房间再次沉默下来。

白珊感觉到的不是尴尬，不是冬日的冷寒，而是热意，为她接下来将要出口的话。

她开始东拉西扯说着什么，今天的晚饭怎么样，喜不喜欢烧烤，明天打算做什么。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吴临却似耐心极好，每个问题都回答了，尽管有时只有简单的一个“嗯”，甚至称不上答案，却都给了回应。

白珊忍不住道，“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吴临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白珊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自顾自道，“我以为你都不打算理我了。”

“为什么。”吴临问道，语气却不带多少疑惑。

“因为你后来直接消失了整整三天。”说起这件事，她还有点怨念呢。

两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一时都没有立刻开口。

白珊别开脸，手指将身下的布料揉捏地皱皱巴巴，开了口，“你，能再抱抱我吗？”

那晚的拥抱过于短暂，她甚至什么都没感觉到，就离开了。

她真的很喜欢他抱着她时的那种心安。

白珊转过头去看他，“我不是要求你什么，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一刻不停地盯着椅子上那个人影，直到看到对方站起身，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微微垂下了眼，不再看他。

身侧的被褥轻轻下陷，她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传来询问的声音，“可以了吗？”

“嗯，”白珊深吸口气，紧紧回抱住他，“再久一点就好了。”

这个拥抱真的很久，仿佛她不喊停，就永远不会停止。

白珊埋在他胸前的脸随着空气稀薄逐渐红起来，她不敢动，怕他会放开她，含糊着支支吾吾问，“你，那天，嗯，就是，感觉怎么样啊？”

吴临眨了下眼，似是不解她的问题，垂眸看着她。

她咬着唇，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口，声音闷闷的，“你还想要我吗……”

剩下的半句话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吴临这下听明白了，喉结微微动了下，没出声。

白珊也不需要他出声，不然接下来的话她不一定能完整地说下去。

“反正你也不打算结婚，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找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啊，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吴临主动放开了她，他怕他再不放手会被察觉到什么，压下喉间的干涩，道，“别乱想。”

“我没有乱想，”白珊眷恋地抓了下从掌心滑过的衣角，嘟囔，“你上次还跟别的女人相亲了。”

“那是，”吴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没找到合适的词，干脆住了口。

如果说他是为了让她放弃，她会更生气吧？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其实，”白珊别开脸，“我还挺喜欢的，嗯，所以，你找我的话，我们两算是，那个，各取所需。”

吴临差点绷不住笑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可爱的借口。

他说，“不喜欢。”

“怎么会，”白珊有些慌乱道，“你又不是性冷淡，男的不都喜欢那回事吗？”

是的，她打算从这方面入手。说不定时间久了，他就习惯她了呢？

“说了别乱想，早点回去睡觉。”

白珊失落，“你不让我睡这啊？”

吴临，“睡我这做什么？”

白珊听着这句话，平平板板的语调，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像是带了点故意的逗弄。

但，吴临显然不是会这样做的人啊。

她压下心底的怪异，伸手碰了碰滚烫的脸，小声道，“一起睡。”

她说，“我也想要的。”

尽管那天他确实是发泄居多，但白珊有感觉到快乐，尤其是被喜欢的人拥抱着。

“你怎么……”

“我怎么了？”白珊打断他那未出口的词，故意道，“不知羞耻？”

“没有那么说你，”吴临顿了顿，道，“胆子这么大。”

“胆子不大也不敢追你啊。”白珊小声道。

然t后，她似乎听到吴临笑了下，忍不住探寻地看过去，“你笑了吗？”

“没有。”他收起笑意。

“有，我听见了。”白珊扒在他身上，去看他的脸。

吴临没再用力去扯开她，只是尽量挡着，“没。”

“你骗我，”她攀上去，动作忽然一僵。

两人都沉默了会，白珊开口，“明明就有。”

原来他一直在骗她。

吴临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故意问，“还要跟我睡？”

“嗯。”白珊才不怕他，“谁怕谁是狗。”

吴临忍不住叹口气，“我是，行了吧？”

如果说之前的纵容是错觉，这句话却让白珊清晰地感觉到了被放纵，她忍不住道，“吴临，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在想。”吴临却没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

白珊只觉一股甜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才不管是不是，主动抱住他，“我反正当你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