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笙低头,正好对上肖央的视线,却是想收也收不回了。
“琛琛,动手吧,哥不痛。”
肖央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江景笙下手的那一鞭确实没那么重,但是在皮开肉绽的剧烈疼痛下,这么轻飘飘的一鞭倒是更折磨人些,就像是有人用沾着盐的羽毛,轻扫过血肉,让伤疤受到更大的刺激。
他摇了摇头,说不痛的身影突然缩小,变成了十岁的孩童,本就还未发育的孩子还要拦在另一个更小一些孩子的身前,说有什么都冲他来,被戒尺打了手心,也是如同这般,摇着头安慰小一些的孩子。
说哥哥不痛,没事的。
江景笙的头再次疼起来,太阳穴感觉突突的。
几个影子在交叠着,一会长大,一会缩小。
“哥,哥。”
或许是下意识的不假思索。
对着他唤了一句哥哥。
其实在说出口后,他自己都不记得。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
肖央的眼睛一亮,勉强扯出笑。
“琛琛?”
江景笙手中的鞭子在不受控制的颤动。
他握的越来越紧,把柄处的宝石不知被摩挲了多少次。
那样的棱形纹样,哪里最光滑,都快摸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心搅弄着,早已被扰乱,鞭子高高举起,发狠似的落了下去。
“啊!”
最后一次,肖央忍不住出了声,腰也塌陷了下去,手撑在地上,想去碰背,却在即将触碰上之际,扯动痛的赶紧收回。
他的双眼紧闭,眼镜“乒”的一下,坠落在地。
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奇怪的是,肖央的脸上没有痛苦和耻辱,反而笑了起来。
很欣慰的笑,仿佛为终于可以冰释前嫌而激动。
第十鞭打完,江景笙也失去了所有力气,也顾不上祖传的鞭子,随意扔到一处,迅速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凉缦想要追出去,被洪老拉住了。
说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应该给他点时间一个人静静。
在江景笙出去之后,肖央再也无法支撑,眩晕到眼前一切都在自己移动,白色席卷满他的视线,啪嗒一下倒在地上。
“叫医生,快!”
苗栀安眼看着他晕倒,冷笑一声,就朝着江景笙刚才的方向跟了过去。
“找到家里人不开心啊?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家。”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心,感觉一切都像假的。”
江景笙坐在石阶上,双手环住蜷缩起的膝盖。
苗栀安也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思索着。
“为什么不呢,你以前不想让我找不就是怕是他们抛弃的你嘛?可是现在看来他们对你很好,苦苦找了你这么多年,或许中间有些阴差阳错,但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是,我也觉得我应该开心的,可心里总觉得不安,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