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菲拿着那薄薄的布料，僵在原地。

“这……这怎么穿？”

“你傻啦？就这么套进去啊！”

周晓把她推进试衣间。

折腾了半天，她总算把自己塞进了那条裙子里。

布料紧紧地贴在身上，后背露了一大片，让她感觉像是没穿衣服。

她别扭地走出试衣间。

“哇！好看！”周晓眼睛都亮了，“就这件了！包起来！”

（有图）

秦菲菲还没来得及反对，周晓又拿来一条挂脖的露背长裙，一条剪裁大胆的热裤，还有几件她看都看不懂款式的上衣。

她全程像个木偶，被周晓指挥着换上一件又一件。

她发现周晓的审美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

凡是她觉得太暴露、太奇怪的衣服，周晓都赞不绝口。

而她看中一件款式简单的衬衫，周晓却一脸嫌弃。

“这什么呀，跟高中的校服似的，太老气了！”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任由周晓做主。

周晓刷卡刷得眼睛都不眨，大包小包地拎出来，又拉着她去了下一家。

一个下午，秦菲菲的卡上就少了好几万。

她看着那些购物袋，心里一阵肉痛。

这都够她以前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走累了吧？去吃点东西。”

周晓拉着她来到商场顶楼的露天花园，这里有一家网红甜品店。

她们要了两份草莓冰激凌。

秦菲菲拿着小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

冰凉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她有多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好像自从得了高血糖，她就再也没碰过这些甜食。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晓用勺子敲了敲她的杯子。

“没什么。”

秦菲菲摇摇头，又吃了一口。

“对了，我们去骑车吧！”周晓突然提议，“就去旁边的滨江公园，那里有租自行车的！”

“好啊。”

滨江公园沿江修建，有一条很长的自行车道。

周晓租了两辆粉色的女士自行车。

秦菲菲跨上车，有些生疏地蹬了两下。

王建国已经很多年没骑过自行车了。

刚开始，她骑得歪歪扭扭，周晓在前面笑得很大声。

“菲菲你行不行啊！怎么跟刚学车一样！”

她没理会，慢慢找到了感觉。

身体很轻，双腿充满了力量。

她开始加速，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江边潮湿的水汽。

两旁的绿树飞快地向后退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越骑越快，甚至超过了前面的周晓。

周晓在后面大喊：“喂！你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有图）

她没有停。

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快乐涌上心头。

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三高的身体，没有亲戚的鄙夷和催婚的烦恼。

只有风，阳光，和这具年轻身体带来的畅快淋漓。

她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脆的，属于少女的笑声，回荡在江边的风里。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她想不起来了。

或许，这是她这四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快乐。

骑了很久，两人都有些累了，找了个长椅坐下休息。

“今天太爽了！”周晓瘫在椅子上，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秦菲菲没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身体很累，但精神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菲菲。”

“嗯？”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周晓侧过头看她。

秦菲菲心里一紧。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周晓挠了挠头，“感觉你话少了，但是……好像很开心。”

秦菲菲愣住了。

“有吗？”

“有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这样吗？

傍晚，周晓把她送回别墅门口。

“那我跟佩佩姐说啦，五一我们东岚岛见！”

“好。”

看着周晓的车消失在路口，秦菲菲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进了那栋空旷的房子。

她把东西扔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也陷了进去。

好累。

但这种累，和以前加班熬夜的疲惫完全不同。

她闭上眼，今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试穿那些她一辈子都不会穿的裙子，吃甜到发腻的冰激凌，像个少女一样迎着风骑车。

这些都是属于秦菲菲的生活。

琐碎，肤浅，甚至有些无聊。

但是，好轻松。

好舒服。

她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了出来，不再是恐惧和抗拒，而是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

她第一次有了就这么过一辈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