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往事,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离去,半个月后的现在孟长安才真正感受到孤独。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如此的溺爱孟长安了。
不知不觉车厢变得安静,孟长安抱着东西陷入睡眠。
进入城区,轨道两侧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眼睫上,他不安地动了动,眼睫轻颤,接着缓缓睁开眼,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孟长安的眼睛生的漂亮,温润而泽,黑眸如浸墨一般透亮,可惜他有中度近视,不戴眼镜眼前就是模糊重影。
这次他长了记性,眼镜放在了窗户边沿上,手一摸就能碰到。
戴上眼镜后,孟长安将眼前事物看清,车厢里的人少了一半,座位都空出了不少,身边的邻座却还没走。
可能他与自己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真是巧合。
孟长安抿了抿干裂的唇瓣,从地上的角落袋子里找出水壶,小口喝着。
看着身边的行李孟长安犯愁,从包装袋子可以看出多半都是陈婶后来添加的,孟长安一开始的行李就只有一个行李箱与背包。
这么多的东西,以他的身板定然是困难的。
车到山头必有路,孟长安闪过这样的念头后对着纸条看起了地图。
他要去的是东安县陈叔跟他说的。
孟长安注意听起广播,距离终点站还有十来分钟,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直至最后五分钟孟长安才将零散的东西收拾捆好,过道里站着排队的人,孟长安坐在位置上没动,身边的人也没有挪动。
火车挺稳,过道上的人走动起来,你挤我我挤你。
孟长安庆幸自己没有在其中,要不然他这身板是受不了的。
终点站有个好处,停战时间会相对其他站台而言长一些,孟长安只需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将东西全部带下去就行。
身边的人终于动了,他站起来给人很强的逼压感,同是在火车上度过一天一夜的人,偏这人没有半分狼狈。
孟长安先提了两袋袋子出去,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反正都同样的人让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孟长安也不知道,这些都是陈叔陈婶准备的,他没来得及看。
黑色的袋子重很多,孟长安提下火车便立即放在地上,擡手一看,手掌心红了一片,条条压痕深刻。
即便是深更半夜火车站来往的人很多,孟长安请了最近的工作人员帮忙看守,前一趟火车刚走,这时稍微空闲些,工作人员点头示意。
孟长安放心转身回到火车上,一进入车厢擡头看人就愣住。
他邻座上的人已经将他的东西大包小包拎在身上,甚至还能空出手来拖行李箱。
孟长安震撼于男人的力气与体格,在他走过身边时他匆匆侧身让路,反应过来后立即道谢并想要分担重量。
沈问停步看他,视线在青年好看的唇形上停顿,“不用。”
他们说话间就已经走下了火车,摆在孟长安面前的是一堆行李,用堆字形容丝毫不夸张。
男人还没走,孟长安叫住男人蹲身解开袋子寻找可以送给他可以作为答谢的礼物。
这不看还不知道,打开一看孟长安就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重了。
只见袋子里装满了腌制好的腊肉,看着估计有十来斤,另有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两个玻璃罐,里面分别是切成细块炒好的腊肉以及榨菜。
孟长安将装有腊肉的玻璃罐拿出塞到男人手中,先不说男人的身份与火车上的尴尬事,任何一个人帮助孟长安他都会好好感谢的。
装满腊肉的玻璃罐出现在男人手中与他的穿着打扮及气质格格不入,孟长安没有考虑到这点,男人收下后他就埋头整理东西。
待擡头看时,男人已经没了行踪。
上一波人已经上车,车站里冷冷清清,孟长安寻了干净一点的座椅坐下,身边放着行李箱与尼龙袋。
他不敢在火车站内睡觉,担心安全,就找出书本继续看,车站的光比火车上的亮许多,字看着也清楚些。
孟长安不知道的是,他所在座位区域后面的小小休息室中,沈问正看着通过关系得来的信息,资料上面有着孟长安明面上能查到的基本信息,细无巨细。
狐朋狗友带着一帮子人在休息室找到沈问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天色接近黎明。
他们震惊看着沈问将手中的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桌子上还放着一罐稍显突兀的腊肉,反正他们第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老大突发善心给他们带的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