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沼泽3(Sa)
Sa住院已经好几天了,她已经不再思考到底从何时开始崩坏的。
她学着接受如此的自己,深陷沼泽孤独的自己。
医院外面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仅靠拉开的半扇窗帘就能感受到热意在涌动。
Sa靠在落地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泰国四季如夏,即使是冬天绿化景色也不会萧条,今天的她难得的戴上了眼镜,用透明的眼镜框修饰着她因生病而苍白消瘦的脸。她一直有一点近视,只是平时不影响工作和生活就一直不戴或者戴隐形。
今天戴眼镜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她想把世界看得更清楚一点,不管是外面的景色,还是内心的世界。
但看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她更觉得自己像只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只能碰触到一隅的阳光,世界精彩与她何干。
Sa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上门。
Kirk/:Sa
Kirk:你膝盖的伤不疼吗?怎么还站着。
Kirk的身影还没出现在Sa的视野,他的关心声就以先到。
Sa:我看外面天气那么好,不能出门多少觉得有点可惜。就在附近走走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Sa转过身看着Kirk说道,她一直在等Kirk上门。
无论作为多年朋友还是未婚夫,他今天一定都会来,所以Sa从刚刚就在思忖接下来要说的话。
Kirk闻声点了点头,上前就要搀住Sa。
Sa瞥了眼他的动作,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之意还未过嘴已经在从动作到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Sa:我可以自己来。
说着便捞起一件外套,不再看Kirk一眼转身便出了门,Kirk无奈摇了摇头,只能在后面跟着。
如想象中一般,人还没出建筑,热意已经顺着楼梯走廊爬满了所有空调吹不到的地方。
Sa走在洒满阳光的小径上,仅仅用手挡住阳光的灼烧,Kirk就在身后跟着她,两人默默无言,像被他俩拉长的影子一般沉默。
其实Sa想去的地方离病房也不远,Sa从窗外看到有带有遮阳伞的户外座位,想着应该是有饮品门店,想起之前经常会跟Kirk一边在户外喝咖啡一边聊工作,确实是个很适合跟他面对面说话的地方,所以才会约他出门。
现在眼见着快到了目的地了,Kirk也心领神会了她的用意,一边走进店铺门一边问她。
□□a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点吧,除了咖啡。
Sa:都行,不喝咖啡喝什么都差不多。
Sa一边嘟囔地说着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Kirk被她逗笑了,他很喜欢Sa不经意的可爱。
Sa撑着腮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冷漠地看着Kirk像逗小孩一样推着一份热可可到她的面前。
Kirk:喝吧,Sa。
轻抿了一口Kirk递过来的饮料,竟然没有很甜。Kirk确实很懂她,这些年的情谊不会是假的,那她现在心里什么想法想必他也会一清二楚吧。既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那我就不客气了。
Sa:Kirk,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Sa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这种像上年纪的人一般念叨相认年龄的开白词让她很不适应,她忍不住心虚地挠了挠后脖颈。
Kirk:是啊,我们是青梅竹马啊,Sa,而且马上要结婚了。
Kirk听到她开口后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笑容满溢地回应她的话。
换之前的Sa,听他老是在说自己和他马上要结婚的事,会觉得十分焦躁。休息几天调整好情绪的Sa,只觉得Kirk是在不安和她结婚这件事,所以一直在强调。
Sa:那我在想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强忍住了心中的不适,Sa擡手推了推眼镜,开始极力稳定住自己的表情和神色,用如雨夜那晚一般冰冷的眼神看向Kirk,免得被Kirk看出有什么破绽,虽然她很清楚对面的人可能一眼就看出她在强撑。
她在想什么,Kirk怎么会不知道。了解和洞察面前这个女人是他这几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懂她,直到几个月前……
Kirk:你在想不可能的事,Sa。
收敛起笑容,Kirk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和不安。
燥热的天气配合两个人的气氛衬得更加的焦灼,感觉这场谈话就像在法庭一样硝烟弥漫,两个人都在为获得胜诉而在博弈。
Sa:不,我在想必然发生的事,Kirk。我在想未来几年后的事情。我会跟你结婚,我会好好地成为笼中鸟,安分地生活几年,然后我们会离婚。我连时间都想好了,在祖母安息的第二天,就会是我们婚姻的终点。
Sa歪着头看天上的云走过,像诉说别人故事一样,说着她对自己和Kirk婚姻的结局。
Kirk一时间愣住了,果然无论用多少年,他都看不明白面前的女人,因为她从不给自己看清的机会。
Kirk:不,Sa,我们会生活的很幸福,我们会有孩子,祖母不在了我们也会幸福的生活着。
他开始变得焦躁,手随着说话的频率开始上下摆动起来。
Sa看出了他的不安,内心反倒更加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