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喜欢

在餐桌上，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刀叉碰撞声来证明这个空间真实有人在存在。

谁都不想率先打破这份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气氛跟着两个人的沉默变得越加的沉默，两个人仿佛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开口说话。

Mon不想解释自己为了什么而哭泣，而且还是刚刚进入Sa的家里，就开始觉得很难过。Sa不想追问Mon不想回答的问题，也不愿刻意提起在这个空间曾经发生的过去，对她来说多么的重要。

因为面前的人不记得了，因为面前的人哭了。

Sa刚刚抱着她好一会，才感觉到她哭意渐去，抽泣声停止，身体不再颤抖慢慢在放松。

对此，Mon只说了一句抱歉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沉默在那一刻就成了两个人餐桌的主题。

午饭后，Mon还是恹恹的，她就伏在餐桌上，看着Sa在厨房收拾，就像在伦敦时Sa在背后看她在厨房忙活一样。

上午在办公室吵架的Sa，在会议室用指骨敲着桌面的Sa，开车时确认前后视镜的Sa，怎么看怎么跟在厨房围着防水围裙收拾碗碟的Sa，不像同一个人。

“KhunSa？”

“嗯？”

Sa没有回头，身形依旧还在专注眼前的活，只在嘴上回应了Mon。

“你家玻璃杯是不是在消毒柜第二层，消毒柜是嵌入式的，就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右手边。”

Mon还伏在桌面上，没有感情地说着，就像是在念说明书一样。

Sa惊住了，Mon的一字一句像重物一样砸击着她的心脏，猛然转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面无表情的Mon。

“你你你，想起来了吗？Mon？”

“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你家的玻璃杯应该就在那里。”

“你还能想起什么吗？Mon。”

Sa停下手中的活，脱下围在自己腰上的围裙，冲着Mon走过来。

Mon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知道Sa想从她的嘴上听到什么。Mon不想让她失望，只得起身离开餐桌，逃到客厅沙发上去。

Sa看到Mon往客厅的方向去，也就紧跟着她也来到客厅沙发，直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目光专注地盯着，眼神里满是期待。

Mon坐在正对面玻璃落地门的沙发上，正对着Sa家庭院里注满水的泳池，在中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之前在这住过吧？”

就那么看着泳池水面的粼粼波光，Mon开口，语气也像水面一样平静。一边说着一边把腿蜷在沙发上，用双手抱着膝盖，这样会让她有安全感，不至于觉得自己脚踏在无底的深渊里。

“嗯，去年夏天的时候吧，比现在更热的时候。”

Sa也跟随Mon的视线，看着面前落地窗外的泳池，泳池里的故事太多了，她有些出神。

下一秒就感觉肩膀有点沉重感，是Mon的头靠了过来。Sa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让Mon靠起来舒服一点。之前在伦敦的公园里，Mon在深陷回忆的时候也会找个支点撑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撑住她的肩膀早已熟练掌握了合适的角度和高度。

“你想听过去的事情吗？Mon。”

“不想，现在不想。”

“好，那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不想听。”

两个人又恢复了午饭时的沉默，只是不同的是不再是两人一边的安静，两个人的影子在午后的炽热阳光下，室内暖黄的灯光下重叠在了一起。

Mon知道只要自己不想说，Sa就不会追问。

以前的Sa也这样吗？

未必吧，Mon想起她在公司员工面前的样子，而自己以前就是她的员工，不禁有些失语笑。

Sa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正在疑惑着把头转过来的时候。

——铃铃铃

Mon的电话响了，她回过神发现是自己妈妈打的，问她中午在哪里吃饭？她这才想起来忘记和家里说自己不回家吃饭。

Sa再不满那么好的氛围被打扰，听到是Pohn老师的电话也只能轻叹了口气。只能回厨房把刚刚没处理完的碗碟洗好。

Sa以前从来不做这些，只是重新开始一个人生活之后，她只要想起Mon就会在厨房忙活一会儿，想着未来真的可以给Mon做点什么好吃的，开始还炸过几次厨房，后来也就熟练了。要不是今天时间太赶，她还真的可以给Mon露一手。

彻底收拾完，Sa走出厨房看到Mon还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就直接半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