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事后2

这份犹豫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Mon觉得自己不是在KhunSa的家里，而是半年前还在伦敦自己的家。

那时候在犹豫该不该接受KhunSa，现在是在犹豫和KhunSa的未来。

Mon在每个阶段都忍不住会犹豫，这是失忆带给她的后遗症之一。

未来的一切不可预料，转瞬即忘变得毫无意义，于她来说，当下的稀里糊涂才是真实的日常。

可是KhunSa如此真挚诚恳，不止一次的提起未来，逼迫着稀里糊涂的自己做出未来的抉择和承诺。

Mon只能选择沉默。

Sa早已经习惯了这份沉默，落寞的神情仅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就挑眉翻篇过去。

就像Mon可以选择犹豫的沉默，她可以选择逃避这份沉默的拒绝。

只要她当作没听见，那就还有下一次的真挚询问，直到Mon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这是她爱人的方式，并且一直在践行中。

过去为了让Mon回泰国，她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软磨硬泡，所以才会在出现前功尽弃的苗头之时如此生气。

“当我没说过吧，我去洗个澡。”Sa说，语气平淡得像刚刚的沉默从未发生，只是结束了和Mon之间关于朋友的话题，仅此而已。

起身披上浴袍，走往浴室的那几步，Sa仍然在期待，期待身后的人叫住她，告诉她“当下即是永恒，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Sa觉得全身的控制欲都在作祟，心中有魔鬼在蛊惑自己，去强求逼迫Mon“你是不是还会走，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永远一起。”

但她什么都没做，就像Mon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只有淋浴的淅沥水声和在床上被月光照染的沉默的人，一个在等待答案，一个在渴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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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床单已经换好了，只是换床单的那个人并不在房间。

窗外是白茫茫的月光，入夜的曼谷依旧燥热，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

这份燥热都是Mon拉开一楼玻璃门之后才感受到的，她没能在书房没找到Sa，只能去一楼寻找Sa的身影。

一楼的楼梯正对着屋外的泳池，Mon看到她要找的人正披着睡袍坐在泳池边，水波在不存在的微风里微微荡漾，柔和月光倾洒在她身上，如名画一般。

光脚踮着脚尖慢慢靠近，悄无声息地坐在KhunSa旁边，Mon还在忐忑，并且纳闷自己今天怎么总在忐忑。

Sa回头只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开。

从呆坐在游泳池边开始，她就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思绪还有些纷乱。

Mon用自己的手触了一下泳池里的水，与燥热的空气相反，泳池里的水冰冰凉凉，正如她和KhunSa此刻的心境，平静的外表下都汹涌着各自的波涛。

结果Sa还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片安静：“你想听过去吗？关于这里的过去。”

“什么时候的过去？”Mon回过头，望向她，然后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大概一年前吧。”Sa伸手拦住Mon的腰，“那会儿你就在这里跟我讲蚂蚁大战狮子的故事。”

“什么啊？我好端端跟你讲这个干嘛？”Mon擡起头，蹙着眉一脸不解，不理解当下的Sa为何提起那么无厘头的过去。

“为了哄我开心吧，刚刚我就在等你有没有新招哄我，可是你什么都没说。”Sa放下了手，撑在后面，假装失望。

Mon立马会意，越是深入了解KhunSa这个人，越发觉得她像个玩心重的孩子，只得继续蹙着眉思忖了片刻，才说：“你知道我今晚被迫听了多少关于你的谣言吗？”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谣言？那么多的话，说不定里面有真的。”Sa起了兴致，难得Mon对自己的过去那么感兴趣，忍不住想多逗她一会儿。

“您身份尊贵，又比我年长几岁，如果有什么特别的经历，那也是正常的。”Mon故意一本正经地回答，直接把Sa的兴致全给浇灭了。

Sa回头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撇撇嘴正觉得她怎么那么无趣。

就在这时，Mon附在她耳边鬼鬼祟祟问了句：“所以KhunSa，你真的隐婚还有私生子吗？”

“……”

“你在说什么呢？”Sa的表情立马就变了，眼睛瞪得老圆，“噌”一下就撑起了身子。

“这什么狗屁谣言？”

“我上哪来私生子，你还是别信了，都是谣言！谣言！谣言！”

Mon看着KhunSa翻脸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