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Mon！！！”

Sa盘腿坐在她的前面，急切地呼唤着她，希望能将她从失神的状态中唤醒。

Mon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满脸茫然依旧，仿佛刚刚是网络信号不好没连接成功，现在好不容易连接上了还在加载信息的状态。

“是想起什么了吗？宝贝。”Sa全然没有了半小时前的肆意嚣张，变得开始紧张谨慎，因为每次记忆潘多拉宝盒打开之时，她都不知道等待她的到底蜜糖还是地雷。

“不是啦。”看Sa紧张的神情，Mon复杂的心绪里内疚占了上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对Sa还是了解不够多。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握在手中的水杯，从沙发起身上了二楼，徒留Sa还盘坐在地板上，眼神跟着猫咪蹦蹦跶跶的移动中，满脸呆滞。

待到猫咪从二楼蹿下来，她还在思考要不要去找医生问一下，记忆恢复之后有什么后遗症，比如情绪起伏大，喜欢上蹿下跳之类的。

Mon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看她一脸狐疑的样子，忍住想笑的情绪，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命令面前的人。

“KhunSa，把你的两只手伸出来。”

Sa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那么正经，只能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Mon假意正色的表情，默默地把手递了出去。

“你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嗯。”

声音从Mon的喉咙里哼出来，带着点娇嗔的意味，让她忍不住歪头观察Mon到底想做什么。

Mon抓住了Sa的手腕，还偷偷瞟了眼Sa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会一直记得她狐疑中期待的模样，像圣诞节期待袜子里有没有礼物的小孩一样。

Sa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任凭她抓住自己的量手腕，然后翻来覆去地整理自己的衬衫领口，然后“咔哒咔哒”两声。

“好了。”Mon擡起头看向Sa说，嘴角还挂着微笑。

Sa收回自己的手，其实刚刚她就已经看到了，Mon给她的法式衬衫一左一右戴了两个袖扣。

转了下手腕，她才看清袖扣的样子，不大的银质袖口里镶嵌着明媚太阳和神秘月亮，日月图案在透过玻璃外墙照射进来的日光下交相辉映，还有点点蝴蝶作为点缀，格外精巧有趣。

“这是什么？礼物？”Sa明知故问。

“对，听说你今天生日，送你的生日礼物。”Mon故意把“听说你今天生日”这个字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Sa猜到了是谁泄露了秘密，但没有追问，沉浸在意料之外的惊喜中，不停地触摸袖扣，感受它微凉的质地。

“什么时候买的，特地给我买的吗？”

“路边捡的，我才不给连生日都不愿意提前说的人买礼物。”Mon皱起个脸满脸不悦地说，她在报复Sa的千重套路。

“反正你什么都有，也不在乎能不能收到像样的礼物。”她接着赌气补充道。

然后扭头就走向二楼楼梯，正准备上去的时候，她感受到身后有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Sa从背后抱住自己，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谢谢你。”

-

那是几个月前伦敦的春季，多雨多云附赠额外的忧愁。

Mon乘着伞独自走在雨中，觉得那是这一个月里心情最糟糕的日子，她被迫为之前的项目，下午还要去新项目的现场踩点，在这座偌大繁忙的城市里，她感觉自己渺小的只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光影。

下午要造访的地方是成衣店的工坊，她作为第三方要在甲方和拍摄组之间斡旋，在春季多变的雨里渐渐掏空了所剩不多的精力。

工坊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西装衬衫的打样，站在工坊的玻璃墙面前，看着雨滴落在玻璃上滑下，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KhunSa，想起那个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人，想起在雪中出现从此在世界那头靠视频和文字短信联络自己的人，想起她睡前还给早上的自己发消息“伦敦天气不好，记得要带伞，要吃饱了再去上班。”

想起她的时候，突然间外面的雨停了下来。阳光穿过玻璃墙，照射在工坊的一侧墙上。

Mon跟了上去，墙上挂满了图案各异的袖扣，她又想起KhunSa，想起两个人视频的时候她总穿着法式衬衫，想起她专注工作时总垂下来的袖口和不耐烦挽起来的痕迹。

如果那么突然的想起一个人，想起她时天气和心情都会变好，那算不算是喜欢呢？

Mon不知道答案，她只是耐心地在几百副里挑选了她认为最适合Sa的袖扣，是那一周里第一次雨后初晴的阳光选择的袖扣，买了下来。

收到的时候还给袖扣写了便签：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刚刚好的天气里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