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我愿意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当这句话落入Mon的耳中时，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惊讶到用双手捂住了嘴。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她怎么也想不到，Sa会选择在此时此刻此地和自己求婚。

只是下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一段模糊的记忆。周遭的景象不再是微黄的落叶即将飘落的梧桐树，而是在陌生的草坪上，空气中还带着陌生的咸湿气味，她和Sa面对面坐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上。

记忆中的Sa坐在对面一脸严肃，身姿挺拔，目光灼灼，微张的嘴吐露出和刚刚几秒前差不多的话“我也想跟你结婚，Mon。”

这该是多久之前的回忆了，Mon无暇细想，她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可是无论怎么回忆她都想不起来，反馈上来的感觉只有意外的惊诧和无尽的愧疚。

大抵自己还是拒绝了吧？

也是，应该是要拒绝的吧。

“咳…”

Sa久久没有得到Mon的回应，只得将空闲的手捏成拳放在嘴边，假装轻咳了一声，对愣在原地的Mon有些着急。

上一次Mon拒绝得如此干脆还振振有词的模样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虽然现在呆滞在自己面前的当事人一点都记不起来，但她不敢确定同样的顾虑产生的拒绝会不会依旧在今年的今天，在树影昏黄的清晨里的伦敦，如期上演。

“Mon？”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掩饰自己的紧张，然后微低了一下头叫了一声Mon的名字。

“嗯？”沉浸在回忆中Mon被着一声呼唤给叫醒了，擡头正对上Sa的目光，一如回忆中那般的灼热和急切。

“我手酸了，你帮我拿一下。”Sa撇撇嘴，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首饰盒，用眼神暗示Mon接过它。

Mon刚回过神来，没有多想就接过了Sa手中的首饰盒，用来许愿的叶子被她的动作带到了地上，随着微风没入了地面。当手指接触到丝绒材质的盒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是Sa求婚的戒指，竟然被自己接了过来，一下更懵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接过就算答应了吗？”无数的问号从心底冒出，交织在一起，她茫然地低下头，看着现在放平在自己手上闪烁着熠熠光芒的华丽戒指，忍住自己想要将它戴在自己的手上的冲动，混乱的不知该如何擡头再面对Sa的眼神。

Sa把手插回自己的风衣口袋，默不作声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看她沉默的慌张中还挂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哎...”浅浅地叹了一口气，Sa觉得当下还不如去年被拒绝的时候。Mon现在迟疑的沉默就像是钝刀子，反复的在她心口的位置划拉，她却只能一声不吭地等待，等待站在对面的人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KhunSa…”良久，Mon才擡起头，轻唤了Sa的名字，“我可能…”

“说真的，我现在不想听到除了你愿意之外的任何答案和借口。”Sa打断了Mon的话，藏在口袋里的双手在Mon看不见的地方紧张到攥成了拳，因为漫长无言的僵持而被逐渐消磨的自信让她开始口不择言。

她感觉到了，从Mon擡起头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你听我把话说清楚。”Mon感受到了Sa的焦虑，只能出声无奈地反驳。

“你想说什么？”Sa语气冰冷，微抿起的嘴唇上全是压抑住的情绪。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这里落叶太多了。”Mon说完就转身向前走，手上还拿着没合上的首饰盒。因为担心戒指会掉下去，她只能一直像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一样托着它。

Sa跟在她身后，看她如此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

两个人最后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年初的时候Sa就是坐在这里给Mon说起过去的事情，现在她们心里都在各自盘算未来。

“Mon…”Sa侧过头看向Mon，“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她把一直堵在胸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我为什么会不想跟你结婚，KhunSa”Mon摇了摇头说，但是表情上并没有任何答应求婚后应该有的喜悦。

Sa看到Mon的样子也猜想出来了她还有后话，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她习惯性的把手交叉在胸前。

“但是，我们的关系，应该不适合结婚吧。”Mon不安地抿了下唇，把这句话说得很慢，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地触碰Sa生气的导火索。

“我说了我不想听到除了你愿意之外的任何答案和借口。”Sa语气冰冷，虽然这个答案早在的预料之内，但是心底的期待落空，还是让她不悦到了极点。

“KhunSa……”Mon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犹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Sa难堪，但也只能选择说出口：“我们是不会被世俗祝福的。”

“Mon……”Sa有意打断Mon的话，但是Mon没有停下来。

“理由你应该比我还清楚，KhunSa。”Mon不敢回头看Sa，“你不该因为这些而陷入争议之中。”

“Mon，如果我说我不在乎这些呢？所有的一切非议我都会承受。”Sa语气坚定，目光不移地还在注视着Mon。

“可是我不想看你承受这些，你又没做错什么。”Mon的声量向上擡高了一度，整个人像应激的小猫竖起了身上的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