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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约既定(1/2)

一约既定

最后楚潇还是和澹台渊见了一面。

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见一面,似乎很合理。

就是在裴曦第一次招待澹台渊的那家客栈,因为老板家底厚,朝廷赈灾粮款一到,很快就重新开张了。此时苏言和裴曦二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等楚潇出来。

裴曦喊小二过来点了几盘点心,都是甜的,他这人嗜甜。

“擅自做主点了些甜食,殿下若有喜欢的再点些。”

苏言挥手让小二下去准备:“我也喜欢甜的,还有啊,不用一直这么叫,很见外,你可以唤我的名字。”

裴曦笑道:“好。我同望尘相识已久,第一次见他亲近别人,苏兄对望尘也格外上心。”简直猛犬护食的架势。

点心上齐了,另外有一壶酸梅汁。

苏言倒了一杯,说:“这么明显吗。”

“嗯,很明显。”

苏言觉得对面的青年有事想问自己,他捏了块甜枣糕三两口吃下,又喝了几口酸梅汁,说:“裴兄,有话可以直说,你是阿潇的朋友,对我不必这么客气。”

“三年前,我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裴曦不再拐弯抹角,他知道能直呼上官晨大名的必然不是一般人,“梦里是大雪天,我和一位从未见过的公子在雪地里说话。每次醒来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但这里很痛。”他擡手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苏言扭头看向窗外,一场旱灾,城中荒凉了许多,但来往士卒、百姓都在为生存奔波着。

他语气很淡:“心痛么,那你可能记住那位公子的脸?”

裴曦顿了顿,点头又摇头:“我…我有时能想起他的样子,但你问我的那一刻,我忽然忘掉了。”

苏言无声叹了口气,方才裴曦说出那个梦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为何觉得对方眼熟:“你想忘掉他吗?”

话音刚落他又摇摇头:“糊涂了,你若想忘了那人,你师父应该也能做到,也就不会给你妄情经了。”

裴曦笑了笑:“很荒谬,我爱上了一个,也许这辈子都不会亲眼见到的人。”

荒谬吗?苏言不知道,或许是冥冥中天意作弄人吧。

裴曦爱上了一个只存在于镜像时空的人。

那个人身份特殊,只存在于潜渊时空现世,而裴曦身处古界,如果对方不再到古界来,他们就永远不会有相见的机会。

更何况……苏言目光中颇有几分怜悯的意味,更何况现世也有一个裴曦,梦中的人只会和现世的裴曦相遇。

从潜渊时空分裂的那一刻起,两个裴曦便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许多时候苏言都想不通宿命运转的机理,好似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很多人不相信宿命,我也不信,可他确确实实存在。但,情之一字,宿命本身尚且参悟不透。裴曦,如果这个世界上也有你想见的那个人,我想,他会喜欢上你。”

说到这里,苏言恍然想起一件事,关于顾迟附身的那具身体……

现世一半的时空本源化作人形后生出了自我意识,古界这一半当真没有同样的可能吗?只是若真有那一日,怕也该是沧海桑田,那时裴曦还在吗。

他忽而起了恻隐之心。

“裴曦,”苏言忽然拿出一只半指高的细窄翠色玉瓶,“我取你一滴心头血,来日,也许会有一场造化,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其实苏言明白,这个决定对裴曦而言是很残忍的。似是希望,更是没有前路的空口白话。

裴曦眸光微动,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好,不论将来如何,我该先道一声谢,苏兄,谢谢。”

“嗯,妄情经…看多了伤心神,戒断绝非易事,我只提醒一句,别再进一步依赖它,止于如今的程度,是最好的选择。”

裴曦应允,他知道自己是饮鸩止渴,求不得,又忘不掉。

楚潇和澹台渊出来时,后者方才看到苏言,顿时便愣住了。

苏言不客气地看回去,扯着唇笑了笑:“澹台公子勇气可嘉,竟孤身闯入重卿境内。”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收回视线不再关注。

见状,楚潇莫名松了口气。

黄昏之际,林声带着人回来了,且还绑了岑溪城的郡守一起回来。

一路策马狂奔,可把那位年纪轻轻的郡守大人给折腾了个半死。

不料,此人还是裴曦的旧识。

齐寒泊,曾前往苍云山求学,途中偶遇上山找上官晨的裴曦,二人目的地一致,索性作伴同行。

但后来齐寒泊并未成功进入苍云山,凌门管招生的弟子说齐寒泊与凌门无缘,无法收入门中,客客气气地请人离开了。

没想到再见竟是这幅光景。

这个时辰澹台渊还未离开扶风郡,苏言的神识在城中扫过一遍,猜想楚潇是与澹台渊做了什么交易。

这个叫齐寒泊的应该是澹台渊的人,但此次澹台渊拿旱灾下受苦百姓的性命做棋,楚潇必然震怒,因此所谓的交易只会是南邺吃大亏。

事情果然如苏言所料,入夜,楚潇从书房回来,苏言在房中等他。

“澹台渊这么看重齐寒泊?”苏言替他褪下沾了尘土的外袍,将人揽在怀里坐到椅子上。

楚潇拍拍他不安分的手:“宇文州虽会用兵,实则跟顾…跟淮安侯是一样的人,一身正气的纯臣,不懂文臣间的弯弯绕绕,齐寒泊是澹台渊早就看好的谋士,只是入了重卿的朝堂。”

苏言把脸埋进他脖颈间,眷恋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担心是放虎归山?”

“我门下有一谋士,名齐寒舟,这齐寒泊是他的堂兄,于五年前入仕,一直不得君心,岑溪城地处偏远,不比早年的扶风郡好到哪儿去,他一个穷书生,空有满腔抱负,真做起来却难得很。几年蹉跎下来,自然是愤懑不得志,这时候澹台渊找上他,许他来日安一方百姓的好前程,确实很难不动摇。”

楚潇不禁暗骂楚泽不辩忠逆,这等纯臣分明该留在都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苏言深吸一口气,语调无甚起伏地感慨道:“是个可怜人。那澹台渊拿什么跟你换的?”

楚潇道:“黄金白银,粮食珠宝,两国通商。”

苏言摸摸他戴着戒指的手:“延误灾情上报,百姓受苦,他是该多赔些东西。”

楚潇“嗯”了一声,觉得手被抓着有点痒,把人推开打算去喊小厮送水进来,复又想到如今正是急需用水的时候,便老实跨坐到了苏言腿上。

苏言挑挑眉,一本正经地望着他。

“快点。”楚潇面无表情地说。

苏言眯了下眼睛:“不好吧,我们还没开始—唔……”

楚潇一把捂住他的嘴,阴沉沉道:“除尘的法术。”这几日一直是这么过来的,省去了用水,苏言显然是在装傻。

明摆着耍流氓的苏言摩挲着他的肩膀,轻声道:“陛下想不想沐浴,用水,不占用你们这里的水。”

楚潇觉得等着自己的是个大坑:“说人话。”

苏言笑笑,凑到他耳边:“带你去我外出常住的地方。”

话音一落,楚潇就见眼前换了景象,是白天?他看了看四周,花田,湖水,长椅,梨树,秋千,还有几间水上竹屋。

坐在秋千上的苏言摸摸他手上的戒指:“隐藏在戒指里的小空间。”

楚潇大致听懂了意思,拍着他的手站起身。

他望着那片火红的花田,又看看旁边不远处一树白色的小花,忽然觉得此地竟是如此熟悉。

他问:“从前…我从前来过这里吗?”

苏言走过来站在他身侧:“来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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