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归趁路行舟洗漱的时间,预约好了一家店。
“纹身?”路行舟惊道,“我不纹。”
“你不纹。”江归推着他走进去,“我纹。”
“老板,我要在手心纹一颗痣。”他扬着自己的左手,“这里。”
“小帅哥,你可真的想好了啊。”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姿态闲散,语气真切,“手心纹身比其他地方要疼,另外,说实话,手心的纹身也比其他地方留存的时间短,而且,你还只纹一个痣,我可不敢保证能坚持多久。”
“没事,我纹。”江归说着拉过路行舟的手,摊开给老板看,“你看,就纹他这样的,要一模一样。”
老板扑哧笑了,“帅哥,他这是真的痣吧?”
“是啊,我就是要和他有个一样的痣啊。”
“额,哦,哦。”老板一拍手,“行,明白了,没问题。”说着去准备工具了。
路行舟的手还在江归手中,僵硬地站着,忘了拿开。
江归便一根根摸索着他的手指,像是把玩一件艺术品一样,爱不释手。
路行舟看出来了,江归根本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从四俊山对那些人坦白开始,到刚才在商场的亲昵,到这里随意自然地展示他们两个的关系。
他是带着昭告天下的诚意和他交往的。
只暂时除了他的父母。
而路行舟,除了江归的父母,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和他恰恰相反。
“放开。”路行舟眼神示意江归又触碰到他的底线。
江归委委屈屈地放开。
纹身正式开始,江归忍不住疼,拉着路行舟的手臂,把脸也埋在他手臂上,哼哼唧唧的。
路行舟感受得到江归的每一丝轻颤和呼吸,想推开他又怕造成纹身失误,只能耐着性子陪着。
老板动作很娴熟,姿态也很随意,不过一会的时间,一颗痣就纹上去了。
“操,怎么这么大?”江归看着自己手心中一点黑色印记,皱紧眉头。
“帅哥,你要是纹的像他手心一样小的痣,估计一个月就没了。”
“啊?”
“人家那是天生的,你这后天的,我尽量给你做大一些,好让他坚持久一些,让你的钱花得值一些啦。”
“嘶。”江归轻声呼气,感受着那一点神经末梢渐渐渗出的疼痛,使劲甩了甩手,“得,就这样吧。”
“帅哥,你这个胳膊上的伤,怕是会留疤啊。”老板收拾着工具,盯着江归问。
“留就留呗。”
“到时候,可以过来纹个纹身,遮盖一下。”
“不纹不纹。”江归剧烈摇头,吃一次苦就够了,他才不要继续给自己添疼。
出了店,他激动的擡手看个不停,一边怕疼的嘶嘶抽气,一边又得意地笑个不停。
“行舟,我要拍个照。”江归去拉路行舟的手,“我们一起拍个照好不好,这样举起手,这样。”
路行舟甩开他的手,“幼稚,不拍。”
“行舟……”江归拉长了声音叫他。
路行舟快走几步,“我要回学校了。”
“你等等我嘛,你等我一分钟,不,三十秒,我自己拍,拍完就走。”
路行舟无奈停下脚步,背对着江归等他。
江归开心地伸出自己手掌,让那个痣面向镜头,另一只手向前,努力找好角度。
“好了吗?还有五秒。”
“好了好了。”
之后,路行舟实在忍不得衣服上的黏腻,午饭也不吃,着急要回学校。
江归说不动,只好放他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的生日愿望达成,已经非常满足了。
在确定关系之后,江归开始变本加厉地粘着路行舟,甚至不管在哪里,人多人少,总爱动手动脚。
路行舟烦不胜烦,和他说过很多次禁止,每一次江归都像是装糊涂一样,迷茫望着他。
现在可好,不管是舍友还是同学,都知道路行舟有一个黏人的学弟,天天在他身边晃悠。
盛懿轩看路行舟也越来越怪异了。
“行舟。”盛懿轩讷讷靠近路行舟,“你很久没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今晚上一起酒吧,怎么样?”
路行舟很干脆地答应,“行啊。”
盛懿轩乐坏了,赶紧去组织成员,晚上去逍遥。
路行舟沉思了片刻,还是告知了江归,让他晚上自己安排。
最近除了上课睡觉,日日都对着江归那张脸,路行舟觉得,该是适当分开一下,给自己一些私人空间了。
那边,江归不依不饶的问路行舟的安排,说什么不管他去哪里,他都愿意跟着,不说话也行,当他是空气也行。
路行舟看着一条条的微信,十分窒息,没有回复。
直到江归似是认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打了电话过来,软软地说着,“行舟,你生气啦?”
路行舟不回答。
“好啦好啦,晚上我自己安排,你忙你的。”
“江归,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你没有朋友吗?”
这次轮到江归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