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和琅之先回去吧，我和星轼再逛逛。”秦衍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苏良灵抿了抿嘴，“好，你要看着些他，早点回来。”
秦衍带着杨星继到了一处山峰的崖边坐下，“还好吗？”
杨星继看着脚下海面一阵一阵的浪花，“你觉得是他么？”
“我希望不是，如果过了这几百年，善引还在作坏，那只会害更多的无辜百姓。”
“你相信直觉吗？”杨星继晃了晃脚，“我觉得是他。”
“那我会陪你一起找到他。”
杨星继转头朝他看，“对于他忌惮和大师兄正面对上，你怎么看？”
“也许不是忌惮，大师兄说了，他的术力远在我们之上。我更倾向于，他要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做未完成的事。”
“为什么要跟师兄隐藏自己的身份？”
秦衍突然一顿，杨星继说得对，“除非他觉得再继续下去，大师兄会认出他。”
杨星继也同意，“我也这么想，只是错过了这次，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凡事都有缘果。”
“是，至少我比他活得久，熬死他。”杨星继摸了摸鼻子，把手往后一撑望着天。
秦衍也笑了，“想不想下去游一会。”
杨星继看了看脚下，“你当我是什么鱼精吗？看见水就要下去。”
嘴上那么说，杨星继还是坐直了看向秦衍，“所以是特意把我带来这里的？”
“是的，赢鱼殿下。”
“行。”只听扑通一声，秦衍身边已经空了，他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海面慢慢笑了。
只一会就看到杨星继露出了一个头，仰头看着秦衍，“等着，待师兄为你寻一宝物。”说完又不见人影了。
这次好久都没有消息，秦衍等到天边渐渐浮现出了鱼肚白，还不见杨星继探头。
他坐起身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杨星继？”虽然他声音不大，但是杨星继一定听得到。
直到东边升起一道彩霞，金光慢慢照射在海面，他还是没有等到回应。
秦衍再也不敢犹豫，直接落入海中。
他拨开了飘在自己面前的发丝，在水中转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杨星继的人影。往一个方向游了没多久，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量扯住了自己。
他于水中转身，果然看到了杨星继正朝着自己笑，“骗你的。”从对方的唇语中他看出了意思，奇怪的是自己只觉得心安，丝毫没有被欺骗的愤怒。
日出的光照射穿海面透进了水里，在杨星继的身后散出粼粼的光芒。秦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幅画，还没来得及上色。
他朝杨星继靠近了一些，把对方额前的头发慢慢的拨到耳后，朝杨星继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衍的指尖轻轻划过杨星继耳廓的时候，把杨星继的心跳也拨动了。
杨星继看着水中映照出的秦衍淡蓝色的面色，突然感觉有什么思绪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就要冲出胸口了。
杨星继伸手握住了秦衍的手腕，呆呆地和秦衍对视。
而他蓝白相间的硕大鱼尾在水中泛出了点点粉色的鱼鳞。
“衣服湿了。”杨星继上岸后第一句就是这。
“嗯，你的术法不行吗？”秦衍看了他一眼，低头抖了抖袖子。
“我说我衣服湿了。”杨星继重复了一遍。
这次秦衍停下了动作，朝他看，“我看到了，我的也湿了。”
“我说湿了！”
秦衍看了看天气，“可能会有阵雨，要不去客栈躲个雨，顺便洗个澡，晾一晾衣服？”
“好。”杨星继回得很快。
“我看是你不想回迦谷山，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吧？”秦衍戳穿了对方。
杨星继躺在床上翻了不知道多少下，还是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水下的时候怎么了。
他索性闭上了眼，想要强迫自己睡着。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睁开了眼，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腿，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好像记得自己的鱼鳞变粉色了，想到这里他又重重地把自己撞到了床上。
他翻了个身看着墙，想着另一边躺着秦衍，又觉得心跳加快了。
秦衍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他放下了手里的燃阳，开门看着杨星继，“怎么了？”
“我睡不着。”
秦衍将人打量了一番，“进来说。”
他给杨星继拉开了凳子，“还在想面具的事情吗？”
“好像不是，”杨星继摇摇头。
秦衍疑惑地看向他，坐在了他身边，“不是？”
“我好像在想，万林和刘冬泽。”
“是吗？想他们怎么？”秦衍从榻上拿来了一床毯子，铺在杨星继的腿上。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秦衍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擡起眼皮看了看杨星继，见对方只是撑着下巴看着桌子，“他们这样，能算得上是喜欢了。”
“那如果一个人死了，还会喜欢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若是真心喜欢，是不会改变的。”
杨星继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人和猫狗不一样，我喜欢猫喜欢狗，可我不可能跟他们成亲。”
“猫狗？”秦衍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随便一说，没别的意思。”杨星继看了看房间，“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
秦衍发现自己今晚真的快跟不上杨星继的思路了。
“这次房间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我们不能睡一张床吗？”
“我们？”
杨星继拿着毯子站了起来，“对啊，我睡里面，我怕掉下来。”
秦衍对着床沿，贴着枕头闭上了眼。
他整个身体紧绷，实在没想明白杨星继这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杨星继睡在自己身后，和自己同一床被子，他就觉得毛孔都在剧烈的呼吸。
杨星继对着秦衍的后背，睁开了眼。
他伸出手臂犹犹豫豫地轻轻贴在了秦衍的后背，下一秒就看到自己手上的鱼鳞果然泛起了粉色的光。
杨星继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臂，最后敛去了鱼鳞，认命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