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选了天下苍生而不是我……

——“她原本万人唾骂却因你而成为神尊，她卑鄙无耻的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微澜你竟还胆敢设计本座……！我……”故离眉头紧蹙，胡言乱语的喃喃着。

她的脸上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又是愤恨又是不解，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悲伤冲昏了头脑。故离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一个一袭紫衣，身披羊皮，头上戴角的身影走到了昏睡过去被梦魇折磨的故离身边。

那人喃喃道：“幸好。以前的那些都没有白做。”

那人擦了擦头上被惊出的冷汗，有些后怕。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故离，右手伸出，画地为圆。嘴里念着什么东西，而后和故离一起消失在了这片地方。

——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本以为在神力的压制下会再缓上几年……我的五感竟这么快便接连消散了……”微澜摸了摸自己那刚刚被划烂的伤口暗自叹了口气。

伤口早已被抚平，尽管她如何狠毒的对待自己却仍是很在意自己的。微澜看得出，也愧疚无比。

一切本不该如此。

这几日微澜不光是来应约的，她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那便是好好检查一下故离的身体。

那日故离的魂魄遭受了重创，如果不是她不想离开的执念和魔神特有的体质，恐怕再无起死回生的可能了。

本就魂魄残缺的她这一世变得分外脆弱易碎。无论是身体还是灵力都大不如前，大打折扣。上一世的伤加上这一世的伤，层层累积，九死一生，最后险些就救不回来了。

还好自己的师父肯出手相助。否则，怕是……

想到这儿，微澜就有些后怕。

只是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却是不完整的。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亦或是两世记忆的混乱，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微澜发现故离的内心不知何时早已紊乱无比、心事重重，心气郁结。就连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虐嗜血。

昨夜……昨夜与自己在一起同寝的时候……微澜还注意到了故离睡的很不安稳。

她几乎一夜未睡，不停的照顾着被梦魇折磨的故离。她偷偷的给故离施了个安神咒，让故离暂时不受梦魇的折磨。但仍是引起了故离的发热。

一想到故离这五年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微澜的心就越发的疼痛和愧疚。

自己如今的地位是故离给的，自己的名誉也是故离与她换的，自己这一身汹涌的神力也是她濒死之时执拗的渡给自己的，自己的这条命也不知早已被故离救了几次。

仔细想来，故离的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离去好像都是因为自己。每次的每次都是为了自己才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替她去死，她替她背下百年骂名。

故离这几日做的事情虽说很是过分，但微澜并不因此而失望难过。

毕竟，这些都是自己欠下的债。

她是她的劫，她是她几辈子都还不完的情债。

她甘愿沦为她的玩物，也愿意倾尽一切去保护她、守护她。

与其让故离柔声细语笑嘻嘻的对待自己，微澜更希望她能够对着自己发发脾气，就算是无理取闹也可以。

微澜更希望她能够更加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就算是让自己死，微澜也愿意。

欠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了。上一世和这一世一直都是故离在保护着自己，剩下的日子，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微澜口中无味，喝了几口桂花酿便放下了碗碟。

观察的这几日，故离的确是出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失魂症的症状。好在，自己之前成功取得了能够治疗失魂症的神药。

只是因为不确定和走的慌忙内心复杂的缘故，微澜并没有将那凝魂草从琉璃神殿中带出。一想到这儿就头痛万分。

唉，现下只得回琉璃殿一趟了。

微澜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是回去之后恐怕又要被凝雪那丫头给念叨一通了。毕竟这次是撇下一堆事务偷溜出来的，想必这几日那丫头已经忙翻了。

只要自己偷偷的溜进去，再偷偷的找到凝魂草，再偷偷的溜出来……

完美！

微澜不禁拍案叫绝。

唉，当那个什么徒有虚名的琉璃神尊当真是累死个神。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往自己殿里塞……

自己根本就无暇顾及所有好吧！

微澜有气无力的再次叹了口气，虽然过程不怎么愉快，但微澜仍是淡淡地笑了。

毕竟，自家小朋友马上就可以不受梦魇折磨了。

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道了声“小二”。微澜留下一锭银子放于桌上，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这家小店中。

“哎！谢谢客官！客官您慢走！下次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