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这几天樊也南没主动提过去江百黎那里，只有江百黎画画没了灵感，想起来找樊也南时，樊也南才会到江百黎的住处去。

江百黎在家里画着画着，又想起樊也南了。

【dawn：来我家吗，樊也南。】

那边一时没回复，江百黎也不着急，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视线随意地扫过周边立着的画板，上面都是最近画出来的作品，有的是灵感一闪而过，江百黎抓住后画出来的画，和他之前的风格一致，还有的就是画樊也南的画。

樊也南脊背的弧度以及腰肩的肌肉都被江百黎摸了个遍，记在了心里，画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江百黎甚至想过要不要再买一个专门摆放与樊也南有关的画像的画室。

但这个想法突然涌现，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且如今那些画作还能放得下，所以江百黎也没着急出去。

这时，手机才震动一下，有了回话。

【南方：今天有演出，我昨天就坐飞机走了。】

看见这条消息，江百黎皱了下眉毛，再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

哦，原来他和樊也南已经半个月没说过话了。

怪不得他不知道。

江百黎抿抿唇。

自从他和樊也南有了关系之后，他再也没去跟他姐打听过有关乐队演出的消息。说到底，江百黎想要和樊也南变熟悉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且他现在想什么时候给樊也南画画都可以，也没必要进一步费心费力了。

但是，江百黎总觉得，他或许…….有一点儿愧疚感？

江百黎又发过去一条消息。

【dawn：今天晚上回来吗。】

那边或许是守在手机前面，是秒回。

【南方：不回去，后天的飞机。】

江百黎想了想，回复。

【dawn：嗯。】

江百黎又切换到和江念郁聊天的页面，问。

【dawn：今天乐队在哪里演出，姐。】

江念郁两个小时后才回复。

【江念郁：怎么？你要过来看？】

【江念郁：分享位置链接。】

江百黎看着第一句问话，沉吟良久。

过了数秒，江百黎才回复。

【dawn：嗯。】

那边又问。

【江念郁：你和樊也南好上了啊。】

【江念郁：前些日子我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了，你搞的？】

江百黎并没有害羞之类的情绪，他只是如实回答。

【dawn：是的，姐。】

手机那头的江念郁连连咂舌。

看不出来啊。

她这弟弟还挺猛的。

江念郁又问。

【江念郁：谈上了？】

江百黎歪了下脑袋，怎么人人都要问他和樊也南是不是谈恋爱了。为什么呢。

【dawn：没有，为什么这样说呢，姐。】

江念郁却没有给他解惑，而是直截了当地回复了一个颇为戏谑的字。

【江念郁：啧。】

她这弟弟，天真得有点儿无情了。

也不知道樊也南是不是也打算这样随心所欲得来。

江念郁笑了下。

——

晚上演出。

樊也南的身上都是汗，隐隐还喘着粗气，他撩起衣摆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场下尖叫一片。

下了舞台。

樊也南迎面便碰上有工作人员给齐承奕献花。，樊也南听见那工作人员说，花是裴止念订的，也就是传闻中齐承奕喜欢的人。

齐承奕抱着花，抿着唇笑，他一擡眼，看见樊也南，点了下头，而后接着垂眼看花。

樊也南也扫了一眼那花，白玫瑰，够漂亮，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人家亲手写的信封。

樊也南舔了下略显干涩得嘴唇，笑了下，而后目视前方，擦肩而过。

樊也南直接去了吸烟室，点了根烟。额头上的汗还未完全擦去，他体内的燥热似乎也永不停歇。徐徐的白雾弥漫了他的眉眼，吸烟室内静谧得稍显孤单。

“樊也南。”

这个声音陡然出现。

樊也南以为是他幻听了，他紧蹙着眉毛，擡手揉了下耳朵根，又吸了口烟。

但下一刻，那呼唤声再次响起。

“樊也南。”

而且，更近了。

樊也南陡然回头，便看见江百黎手里面拿着束包装好的小小的向日葵，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樊也南再次眨了下眼睛，眼睫颤动着。再三确定，樊也南才相信了江百黎真的来了。

江百黎紧盯着樊也南，发现今晚的樊也南格外好看，或许是演出的妆容加成，又或许是小别胜新婚，总之，江百黎确确实实是眼前一亮。

江百黎走近几步，直接走到樊也南的面前，把花递给他，说：“今天的你很漂亮，樊也南。”

樊也南已经习惯了江百黎用“漂亮”来夸他，他眨了下眼，垂眼看花，只见那向日葵花色正好，隐隐还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清香。

樊也南擡眼看江百黎，说：“…….怎么突然来了？”

江百黎早就想好了答案，说：“之前说过要看你的演出的。”

樊也南笑了一下，说：“那不是为了变熟悉…….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熟悉了，江百黎，没必要守约了。”

江百黎“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樊也南眼底，转而直接坦荡地说：“但是我想看看你，樊也南。”

樊也南呼吸一滞，他看着江百黎眼底的情绪，那眸底很清，没有欺骗人后该有的暗色或心虚。

樊也南的指腹摩擦了下花束包装的外皮，他的指腹似乎也在此刻燃起了热。

“……..江百黎。”樊也南喃喃一声，但呢喃过后，他转而一笑，说：“吃饭了吗。”

“没有。”江百黎摇摇头，问：“你饿了吗，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说：“想去吃什么吗？”

江百黎思酌片刻，说：“好像没什么想吃的，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樊也南。”

樊也南直接牵住江百黎的手，拉着他向前走，说：“吃火锅去？这里的火锅很正宗。”

江百黎点点头，说：“行，我都可以的，樊也南。”

樊也南连妆都没来得及卸，直接抓了件自己的外套，便带着江百黎走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拿两个口罩，自己和江百黎一人一个戴上。

吃饭的时候，樊也南把那束向日葵直接摆放到另一个没人坐的椅子上，颇为珍重。

“怎么送的向日葵？”樊也南问。

江百黎笑了下，说：“在花店里面看了一圈，感觉它最好看，而且向日葵向着太阳，你也向着太阳，樊也南。”

樊也南盯了江百黎好半晌，而后，他问：“要不要亲吻。”

江百黎正盯着锅里的汤面，观察里面有没有熟透后的泡泡冒出，冷不丁地听见樊也南这问话，他怔了两秒，而后茫然地看着锅里一个泡泡咕噜咕噜地涨开，才缓缓擡眼看向樊也南。

江百黎说：“…….好啊，樊也南。”

二人正在包间里，所以根本不存在避讳这一说，二人之间的一切互动都坦坦荡荡，随心就好。

樊也南的吻有些急促，他的呼吸乱了。

结束一个冗长缠绵的吻。江百黎缓了缓，若有所感般问：“你很喜欢那束向日葵吗，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接着再次用一只手掐着江百黎的下巴，俯身给予了他一个剥夺呼吸的吻。

吻还没有结束，却被突然的一声惊呼打断。

是服务员进来上菜。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你们继续，我，我把菜放在桌子上，我，我低头出去，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忙避免视线再次落到那两人身上，嘴里连连说道。

樊也南松开桎梏着江百黎的手，站直身子，看向服务员，说了句：“没事。”

那服务员退出包间前鬼使神差地擡头看了眼二人的方向，因着她记着这一桌的客人是两个…….男人。

这一看，她直接将江百黎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和眼底的朦胧不清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