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黎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幅画半晌,才站起身,他随手拿起一个小画板和颜料画笔,将这些一起装到背包里,便背着那背包出了门。
“啪!”
门□□脆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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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百黎到公司的时候,没直接去找樊也南,而是去了江念郁的办公室,他敲敲门,半晌,才见江念郁叼着根烟懒洋洋地来给他开门。
看清人,江念郁挑了下眉头,问道:“你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去探班了吗,探楚松砚的班。”
江百黎点点头,说道:“嗯,但是松砚哥杀青了,我们录制完综艺就回来了。”
“哦。”江念郁不甚感兴趣地点点头,径直回到办公室去,懒散地窝在真皮办公椅上,弹了弹烟灰,说道:“和他谈了?”
“谁?”江百黎不解地问道。
江念郁哼笑一声,说道:“还能有谁,楚松砚呗。”
“没有。”江百黎如实否认道。
“那就是炒作了呗。”江念郁一针见血地说道。
江百黎点点头,说道:“是的,姐。”
江念郁打量了他一圈,扬扬下巴,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可别说是想我了,我不信。”
江百黎说道:“乐队什么时候还有演出啊,姐。”
江念郁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但她又咬着烟,唇齿不清地含糊着说道:“江百黎,你瞧瞧你,你这幅模样啊,简直就是天真的纵火犯。”
分明都快把樊也南那颗心给烧坏了,自己还没发觉到自己的恶行呢。
江念郁心底连连感叹道,果然,学艺术的没几个好人,全都渣得要命。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就想到了某人,弹烟灰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敛了几分,过了两秒,才恢复正常。
江百黎听着江念郁的话,无言两秒,像是猜到什么,才说道:“……..你又失恋了吗,姐。”
江念郁瞬间像灭了火的炮仗,整个人闷闷的,没了话。
江百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姐每次失恋都是这样,愤世嫉俗,尤其喜欢谴责学艺术的,他每次都免不了被针对。
但江百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姐每次谈恋爱都要和学艺术的谈。
他也没直接问出来,他知晓,他要是真问了,他姐保不准又要沉默以对了。
下一秒,江念郁便扔给他一张单子,说道:“演出暂时就定了这些日期,我这乐队好歹还在上升期呢,你别再把樊也南搞到漩涡中央去了,我这边倒是没什么,任何问题对于我来说都不成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樊也南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少,你就自己照量着办吧。”
江百黎接过那张单子,垂眼看了两秒,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姐。”
江念郁见他如此,“啧”了一声,把烟蒂扔到烟灰缸里,随意地伸手挥了挥,打散眼前的白雾,才说道:“江百黎,江家三姐弟,江酖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哎,只有我啊,深情还被人辜负,可怜得很。”
江百黎缄默两秒,才提醒道:“今天下雨,姐。”
江念郁瞬间明白过来江百黎是什么意思,嗤笑一声,用手指点点他的方向,说道:“诅咒你姐我被雷劈呢。”
江百黎温顺地摇摇头,说道:“我走了,姐。”
他将那张单子重新递给江念郁。
但江念郁摆摆手,说道:“你拿去吧,说不定哪一次你良心发现了,突然现身在乐队演出的观众席里了,还能上个热搜什么的。你都亲自炒作去支持江酖贺的工作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好歹也得支持支持你姐我的工作。”
江百黎“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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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樊也南。
江百黎没去打扰他,而是找了房间外的一个小角落,搬过去一把椅子,坐在那上面,拿着小画板,安静地画画。
录音室的墙壁全是玻璃制的,全透明,江百黎只要一擡眼,便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樊也南垂眸时眼睫的弧度,以及他拨弄琴弦时的漫不经心。
樊也南身上随意地穿这个宽松的黑T,腿上裹着的也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
但江百黎看着他时,总觉得樊也南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并且他在一瞬想起以前夜晚时樊也南垂眸用视线一点一点地侵略他的模样。
那是克制隐忍的欲.望美。
江百黎看着樊也南的侧脸,歪歪脑袋,觉得樊也南才是真正消瘦了的那一个。
樊也南的下颚线处的弧度更加明显,使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些。
江百黎抿抿唇,低头在画板上画下樊也南下颚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描绘,不过片刻,画板上便浮现了樊也南的侧脸。
这一刻,江百黎方才稍显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他想要的画。
颜料铸成画中人的灵魂,生生不息,亘古不变。
录音室中的音乐缓缓流淌。
“得你念想,思你那年。”
“勾我三年,任我流连。”
“…………..”
“江百黎大画家!”
音乐陡然停止,喻末初还没放下贝斯,他一扭头,便看见了坐在一隅的江百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江百黎画画的动作一顿,缓缓擡头,对上了樊也南看过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