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也南陡然将手机放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弧度不变，双手抓着衣摆，将上衣脱了，像是打算洗澡。
江百黎没看屏幕，但能听见衣服摩擦时稀稀疏疏的声响，便问：“你在脱衣服吗，樊也南。”
“嗯，我要洗澡。”樊也南如实说道。
“那我挂断视频了。”江百黎说。
樊也南却问：“为什么挂断？”
“”江百黎无言两秒。
而后。
江百黎直接挂断，选择不再去听樊也南的话。
再听，他真的满脑子都是小狗樊也南的模样了。那不好，那不好。
他还要比赛呢，万一比赛的时候他脑海里都是这些东西……..太糟糕了，不敢想象。
但那些想象已经飘在他脑海里无法挥散，越是去想，江百黎越觉得手痒痒。
他好想把那些画面画下来，好想好想。
最后。
江百黎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真的拿起了画笔，以最端正的姿态，虔诚地画下樊也南的脸，画下摇着尾巴的小狗，画下他捕捉到的遐想。
窒息。
看到成品的那一刻，江百黎简直连稳住呼吸的能力都失去了，他忘记了他给樊也南买的那件小狗玩偶服是什么样的，但他想，在他的脑海里，樊也南已经穿过最漂亮的那一件小狗玩偶服了。
好可爱，好想摸一摸。
江百黎咬紧牙关，打算把这张画折叠再折叠，好好保存着，等着回到家之后就裱起来，一定要挂在卧室里最显眼的位置，实在是摄人心魂。
但江百黎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就忘乎所以，他想要和樊也南分享，分享这幅让他无比满意的作品。
画被装进了照片里。
照片发给了樊也南。
樊也南正在给头发打泡沫，他听见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觉得不大可能是江百黎，毕竟方才江百黎可是摆明不想在他洗澡的过程中有任何参与，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樊也南又抱着期盼，说不准就是江百黎呢。
樊也南鬼使神差地停了淋浴头的水，擦了擦手，过去拿起手机，点开信息照片的一瞬，樊也南瞬间僵住。
“………..”
而后，樊也南嘴角的弧度上扬再上扬，脸上的笑容不住加深。
樊也南发过去信息。
【南方：江百黎，你在干什么。】
江百黎看见这条消息的一瞬，脸上开始止不住地漫上红。
他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克制自己了。
这样不好。
江百黎撤回那张照片。
【dawn：在画画。】
樊也南已经能想到江百黎讷讷的语气。
樊也南笑了又笑。
【南方：江百黎，你不止在画画。】
【南方：你还在想我。】
【南方：因为什么，因为天黑了？】
【dawn：或许是吧。】
【南方：不，天还亮着，江百黎，你也开始放纵自己了，对吗。】
江百黎盯着这条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幸好。
樊也南之后没再发什么信息。
或许是他又去接着洗澡去了。
江百黎想。
但江百黎坐在画板前，盯着画看，止不住地开始出神。
江百黎打开微博。
这是自从他频频上热搜后，他发的第一条微博。
【江百黎V：我真是个坏孩子。】
无配图，纯文字。
评论瞬间涌来。
【一楼：？】
【二楼：你别吓我，你干什么坏事了。】
【十六楼：不是，你怎么就成坏孩子了？？】
【九十八楼：因为你和樊也南谈恋爱了？？谈恋爱也不算做坏事啊？！】
【江百黎V回复二楼：我画了一只小狗。】
【二楼回复江百黎V：啊啊啊啊江百黎回复我了！！另外，画小狗算什么坏事？？你给它画的很丑？？】
【江百黎V回复二楼：没有，很可爱。】
【二楼回复江百黎V：？？？那算什么坏事？】
江百黎之后就没有再回复了。
但就在十分钟后。
江百黎微信响了一声。
【南方：我洗完了，你想看小狗？】
江百黎瞬间懂了樊也南的意思。
【dawn：没有，等我回去之后再看吧。】
樊也南一通视频弹过来。
樊也南身上随意地裹着浴袍。
“江百黎，你现在真是被我带坏了。”樊也南想起那幅画，揶揄道。
“嗯。”江百黎眨眨眼，说：“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坏孩子。”
樊也南笑了一声，说：“还不够坏。”
江百黎无言两秒，选择不回答。
但下一刻，就听见樊也南哼笑一声，说道：“江百黎，你还发了个微博？”
“嗯。”江百黎说：“我发的。”
樊也南发给他一张截图。
江百黎点开，就看见是微博评论区的截图。
里面的内容是——
【2346楼：啊！到底为什么画小狗就变成坏孩子了啊！谁能告诉我啊！！这怎么像解密一样啊！】
【樊也南V回复2346楼：江百黎画的小狗是我。】
“…..……”江百黎一时无言。
江百黎已经能想到评论区是怎样的盛况。
果不其然。
江百黎点进微博，就看见评论区的那条樊也南回复下有一群人在艾特他。
见此，江百黎嘟囔了句：“这么直接坦荡地说自己是小狗会不会不好啊，樊也南。”
“有什么不好的？”樊也南说：“小狗在你哭的时候还能为你舔掉苦涩的眼泪。”
樊也南这么一说。
江百黎就想起在不久之前。
他眼角的泪好像就是这样消弭的。
樊也南仍在继续说——
“而且，小狗还会在你消失的时候蹲在墙角，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一语双关。
江百黎沉默良久，才说：“黎明也很喜欢小狗。”
樊也南笑笑，说：“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