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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四更合一(2/2)

薛竹隐心下撇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板着脸说:“这怎么能行?你是因为告假在家养伤,我又没有受伤,怎么能不去国史院呢?”

她慢慢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觉得自己应当说点什么:“我去修史院画卯了,你在家好好养伤。”

顾修远愣了一下,眼中漫开笑意,点点头:“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屋内,薛竹隐走后,顾修远又躺回去,

秋云早把她的书箱整理好,等在门口。薛竹隐想到昨晚的事,吩咐她:“你和长公主那边的女使通通气儿,什么时候长公主要进宫了,知会我一声。”

顿了顿,又道:“对了,前朝的青霜宝剑现在流落在民间,你帮我搜寻一下,不管什么价格,都要买下来。”

秋云好奇:“小姐又不练剑,寻这个做什么?”

薛竹隐顿了顿,说道:“报恩。”

直到坐在马车里,薛竹隐才后知后觉:她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要和顾修远说那句话。

她去哪为什么还要知会顾修远一声,多么多余啊,她想起顾修远听到之后弯弯的笑眼,说不定还会让他多想。

她明明、明明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一句非常平常的话罢了。

膝上摊开的书滑落到地上,她弯腰拾起,书页还停留在前几天,这几天她是一个字也没看。

薛竹隐叹气,她这是怎么了?

到了修史院,因着抄书贼已被抓出来,她不必再去费力气干那无聊的活,转而跟着梁楚去编纂前朝礼法。

上次抓窃书贼的事情一过,修史院里与她打招呼的人莫名其妙多了起来,到了晌午,薛竹隐才琢磨出来,虽然大家对于齐掌修宽容麻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对,但大家私底下也是很看不惯麻四的。

毕竟一个关系户被塞进来了,还不好好干活,还破坏规矩去窃书,对着同僚一副面孔,对着上司又是另一副面孔。

所以齐掌修说得也有不对的地方,大家都看在眼里,面对犯了错的人,即使背后的势力再大,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转眼便到了下午,齐恒坐不住,在屋子里窜来窜去,闹着她,孙若谦和梁楚要来作诗玩儿。

薛竹隐从桌上堆积成山的书中擡起头,皱眉说道:“大家领着朝廷的俸禄,还是专心修史为宜。”

齐恒颓丧地抱头长哎一声,在屋里转来转去:“天天都是看书写字,人待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

梁楚正在俯身弯腰看薛竹隐编写,温和地笑笑:“薛编修今日才开始上手修史,我得在旁边多看着点。”

孙若谦意味深长地看梁楚一眼:“梁兄往日修史认真,也从来不会拒绝和我们一同唱和诗文,今日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梁楚指点薛竹隐的手一滞,迅速瞥她一眼,微笑道:“薛编修是有家室的人,还请孙兄莫要污了薛编修的清誉。”

薛竹隐擡头瞪孙若谦一眼:“我与梁编修不过同僚,孙编修这话简直胡言乱语。”

谁人不知薛编修的相公顾指挥使是个流连风月的浪荡子?薛编修这般严肃的人能瞧的上他?温润如玉满腹才华的梁楚和她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比和顾指挥使更配一点吧?梁楚一贯仰慕薛编修,若是主动一点,未必没有借机攀上枝头的机会。

孙若谦心里虽是这么想的,还是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薛编修冷着的那张脸可真吓人,眼神锋利得跟刀子似的。

齐恒踱步过来,见孙若谦脸上悻悻的,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梁楚站起来,回到位置上坐下,淡笑道:“在猜齐兄什么时候会过来和我们说话。”

齐恒凑到梁楚的桌子边,信手拿起他桌子上的一枚尺子:“梁兄,你这尺子可真精巧,跟大的鲁班尺一模一样的,还能当镇纸用。”

梁楚微笑道:“齐兄真有趣,都玩过多少次了,还跟第一次见似的。”

薛竹隐闻声看去,齐恒正将一个巴掌大的玩意儿在手掌中上下抛着玩,梁楚面上仍挂着和煦的笑,眼睛却紧紧盯着齐恒手中的镇纸,生怕他摔了。

她停下手中的笔,给梁楚解围:“齐兄可能给我看看?”

齐恒停下颠抛的动作,走过来递给她。

薛竹隐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番,这副尺子是黄铜材质,约有一个手掌大小,做成鲁班尺的形制,上面的刻度也是仿照鲁班尺而标,清晰精细,拿在手中有些份量。

她看完递给齐恒,齐恒接过,顺手放在抽屉里,将抽屉合上。

“为何梁兄要买这样一副镇纸呢?梁兄很喜欢鲁班尺吗?”薛竹隐问道。

梁楚解释道:“此尺是我进京前家父亲手所制,他是个建筑工匠,最讲严谨,将此尺赠我,也是希望我能谨守法度,衡量得失。”

齐恒惊喜道:“难怪上次我们一同去登郊外的屏山,你光用尺子在空中比划就能报出内城的大小,这是不是和你父亲学的?!”

梁楚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薛竹隐看梁楚一眼,想不到他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孙若谦也凑过来,说道:“薛编修不知道,梁楚省试的时候以尺比法度来论立法的重要,他的文章在举子间风靡一时,这个譬喻还后来成了一个故实被举子争相引用在文章中。”

齐恒:“要我说,梁楚就该去工部待着,整日在这修史馆窝着也太屈才了。”

梁楚打趣他:“修史院有如此好玩的齐兄,我可舍不得离开这儿。”

薛竹隐内心一动,她上次去大桥村也就看了个大概,因她不懂得测绘之法,若是能有更加内行的人去测算秦家占用的民田,岂不是更有力的证据?

她看着眼前的书卷,心里有了主意。

快下钥的时候,她拿着书卷去找梁楚:“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梁编修,前朝初开国时,岭南地区还不在前朝的疆域内,可岭南混乱无主,前朝又接纳从岭南来的举子,几种制度同时并行,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编写。”

梁楚颇为耐心,取过书卷一一给薛竹隐讲前朝科举考试是如何演变,薛竹隐则继续缠着他进一步问问题。

等到修史院的人都走光了,该下钥了,她才慢吞吞地收拾书箱,颇为抱歉地说:“今日搅扰梁编修许久,梁编修家在哪,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梁楚看向窗外踌躇片刻,夏日来临,天色还未擦黑,但家中的母亲必然已经做好了饭满心欢喜地等他。

今日耽误了小半个时辰,更多肉文在企饿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修史院离他的住处又隔得甚远,再走回去,母亲怕是要等得菜都凉了。

他神色有些窘迫,低头谢过薛竹隐:“有劳,我家住在城东乐成坊安和街上。”

两人走到修史院门口,梁楚跟随她上车,拘谨地坐在角落,打量着她的马车。

她不喜欢太繁杂的装饰,马车内部看着清爽简单,但坐垫用的丝绸料子,车窗用的紫竹帘,马车内壁散发出的楠木的清香无一不在彰显马车的价值不菲。

梁楚不知道该往哪看,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扇子,那扇子是他省试前在街上溜达的时候二十文钱买的空白的扇子,闲下来了在上面写写画画,拿着顺手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他此刻端详着那把扇子,扇柄用最最普通的竹子制成,刚开始用的时候上面还有些毛刺,他带在身边几年,扇柄已经被他盘得油润,只是扇面因折叠多次已有破损的迹象,纸边也起了毛毛,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纸。

他偷偷看她一眼,薛竹隐这样用惯了好东西的人,岂能看不出来他的扇子是便宜货?

这扇子便宜得有些显眼了,梁楚收了扇子,把它妥善地放到书箱里去,又觉得自己收扇子的举动忒刻意,心里怎么都不自在。

他这才意识到,从前只听过大名的薛竹隐如今来到修史院同他共事,两人的差距并没有因为距离的拉近而变近,反倒叫薛竹隐一上来就参见了他的困窘。

他之前为什么不努力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了,再遇见她呢?

这边薛竹隐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见梁楚低头不语,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我听闻梁兄至今仍未娶妻,当年科举高中,放榜的时候没有人来争你作东床佳婿吗?”

梁楚的心一跳,不知她为何这样问:“薛编修说笑了,梁某出身微寒,才疏学浅,样貌丑陋,自然是无人问津。”

“可我听齐恒说你是因为拒绝了户部尚书谢泰,才被有心之人安排来修史院。谢泰之女谢怜儿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不知梁兄何以拒绝?”

“谢小姐固然很好,但梁某只想找一知心人安度余生,不想以自己的婚姻作为换取前途的筹码。”

果然,她没有看错人,薛竹隐笑道:“梁兄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梁楚猛地擡头:“放心什么?”

薛竹隐说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户部侍郎秦江私修冢园,强占民田,近日我曾去其老家窥探一番,但我只能听村民口述,若能有更加详实的数目,那再好不过了。”

梁楚微微怔住,合上手中的扇子,张嘴好半晌才道:“原来……想不到薛编修说话竟如此直接……你是今日听到齐恒夸我,所以想让我去帮你测绘?”

薛竹隐看向他:“我相信梁兄的为人,故坦诚相待,相信梁兄不会辜负我。”

梁楚心内一阵感动,又露出担忧之色:“我想做的事与薛编修想做的事原是一样的,你既然找了我,我自然不会推辞。可秦江现在正得圣宠,你能保全你自身吗?”

薛竹隐语气笃定,不容置喙:“我不仅能保全我自己,也不会暴露你,只要证据确凿,秦江他跑不了。”

梁楚点点头:“你告诉我在哪,我下个休沐日去转一趟。”

回到顾府,尚翠轩里早已点上了灯,薛竹隐在库房里翻找准备给梁楚的谢礼。

她视线停留在一个玉环上,那玉环乃是由名贵的和田黄玉制成,水亮的鸡油黄色,上头雕刻着精细的水纹。

她拿起来掂量掂量,玉环这类配饰终究有些私人,送给梁楚恐有私相授受之嫌,还是算了。

好像她有一把古扇,扇面是由名家画手顾文博画的,梁楚既然整天把玩手中的扇子,说不定会喜欢。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一跳,转过去,顾修远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都多大了,还玩这个?”薛竹隐板着脸,极力压住想上翘的嘴角。

顾修远拉拉她的袖子,向她控诉:“你回来都没有先看看我!”

“放开我的袖子,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薛竹隐瞪他一眼,但碍着他身上有伤,不敢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

顾修远把她的袖子宝贝似地揣进怀里,又从袖子里摸进去寻她的手,欢喜道:“我就喜欢和竹隐拉拉扯扯。”

他温暖的指尖甫一挨到她的手背,薛竹隐手如被烫着似的一颤,这光天化日的,他就要来拉自己的手,要是给下人看见……

她收拢自己的掌心,十分小心地把手抽回来,淡声问道:“你今日感觉如何?”

顾修远可怜巴巴地看她:“没有竹隐在家,简直是度日如年,不如我明日和你一块去国史院吧?就坐你旁边看你写字就行,肯定不打扰你!”

薛竹隐觉得好笑:“你赶紧把伤养好了回步兵司去,国史院岂是你能去的地方?”

她转过头,继续埋头在一堆箱子盒子搜寻刚刚想到的那把古扇,她记得好像秋云收在一个乌木的盒子里了。

顾修远跟在她身后,顺手拿起那个刚刚薛竹隐丢到一旁的玉环,评价道:“这个好看。”

薛竹隐回头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顾修远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她头也不回:“托一位朋友办点事,给他找谢礼。”

薛竹隐鲜少与人交游,平日嘴边提的最多的不过就是一个太子,但两人往往是以“太子”称林穆言,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什么没名没姓的“朋友”。

顾修远心头闪过一丝不妙,薛竹隐今日一回来就往库房走,现下找得如此认真,看来很重视这位朋友。

他试探着问:“是太子吗?”

薛竹隐终于翻到乌木盒子,边开扣锁边回他:“不是,是国史院的同僚。”

果然是别人。

“不知道是谁能入竹隐的眼,我也想见一见。”顾修远攥紧手中的玉环,面上仍是一派不经意的模样。

“梁楚你可认识?承干三年的探花,人有学问又清直可靠,等以后有机会我把他引荐给你。”

顾修远摇摇头,他远在边地五年,京都的动静全凭别人给他传消息,像梁楚这号无名无姓的人物他还未曾听说过。

看着薛竹隐说起梁楚时奕奕的神采,顾修远咬了咬后槽牙,挤出一丝笑:“也好。”

晚膳仍是两人一起用的,吃过饭,顾修远又想往榻上大爷似的一躺,他在家懒得很,整个人像没骨头一般。

薛竹隐提醒他:“晚间的药是不是还没喝?”

顾修远吃得心满意足的脸顿时垮了:“我可以让伤口自己长好,不用喝药也行。”

“不行!”薛竹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抗拒吃药,厉声道,“大夫给你开的药,一顿都不能少吃!”

又转向屋外:“秋云,你去厨房把顾修远的药端来。”

顾修远见躲不过,瘫在椅子上长吁短叹,等待每日酷刑的到来。

薛竹隐轻咳一声:“你受伤这事,你在外头的人可知道?”

“什么外头的人,我外头哪有人?”顾修远下意识反驳,又反应过来,迅速找补,“你说苏泠烟啊……我以为你说曼娘呢!”

薛竹隐盯着他,目光锐利似刀锋:“苏泠烟不在你那,是不是?”

顾修远愣了愣,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苏姑娘是我为她赎的身,她不在我那还能在哪?”

“我让秋云找人去顾家在京都的宅子里搜寻,八处宅子皆未搜寻到她的身影,你又从来没去找过她,所以我断定她不在你那。”

“原来你那日跟着我是因为想看我去哪儿,”顾修远懊恼,“我还以为是你吃醋了呢。”

“回答我的问题!”薛竹隐轻拍桌面,神色峻厉。

苏泠烟到底在哪,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顾修远放在桌底下的手已经攥成拳头,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地与她对视。气氛一时紧张,屋内滴漏的声音清晰可闻,只有烛光在两人之间轻晃。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竹隐面色稍稍缓和,瞪他一眼:“你先喝药,一会和你算账。”

浓黑的汤药在桌上散发着袅袅热气,顾修远在心内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薛竹隐把那碗汤药推到顾修远面前,言简意赅:“喝。”

顾修远把汤药推远,微微皱眉,语气却是软和的:“这药太苦了。”

薛竹隐念他是个病人,耐着性子劝他:“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喝了才能早点好起来。”

“可是真的很苦。”顾修远声音更小了,眼里充满乞求,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薛竹隐无语了,她就没见过像顾修远这样喝个药还磨磨蹭蹭的人,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薛竹隐把自己买来夜读时吃的蜜饯翻了出来。

“喝完药再吃这个就不苦了。”薛竹隐好意提醒他。

她虽然不怕药苦,可她爱吃蜜饯,所以每次喝药都借着药苦的由头买很多蜜饯吃。

顾修远对那碟子蜜饯看也不看,顺理成章说出心中打的算盘:“你不是想知道苏泠烟在哪吗?我要你喂我。”

薛竹隐闻言,端起药碗,调羹在碗中轻轻搅拌,又盛起一勺汤药慢慢吹凉,将汤匙递到他的嘴边。

顾修远低头,喉结滚了滚。

薛竹隐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殷切,白瓷的调羹衬得那截皓腕更如羊脂温玉,再往下,汤药的苦气与她宽袖中的淡香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

就算她喂的是鸩酒,他也情愿喝。

可他所求的不是这个。

于是顾修远狠了狠心,侧头过去,看也不看递到嘴边的汤药。

薛竹隐都举累了,她不耐烦地将调羹摔回到汤碗里,调羹重重地和碗沿碰撞,随即又跟着汤碗“砰”地一下被她重砸在桌面上。

她碰了碰碗壁,在顾修远的磨蹭之下,汤药已不像刚端上来时那般滚烫,她烦躁地扣着桌面:“又怎么了?你再不喝,药都凉了。”

顾修远见她没有会意,提醒她:“你把药渡给我,这样就不苦了。”

薛竹隐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在想着让他喝药早日痊愈,他却在想些有的没的?

忍了许久,她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手一扬把汤药洒在地上:“你爱喝不喝!”

汤碗并调羹俱粉身碎骨,黑褐色的汤药在地上流了一大滩,就像布满瘴气的沼泽地,看得顾修远惊心动魄。

他咽了咽口水,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避让:“好吧好吧,你喂我就行。”

“秋云,再端一碗汤药!”薛竹隐这次声音如河东狮孔。

汤药很快被端来,她用调羹舀了一勺,不顾汤药还散发着滚烫的热气,旋即气势汹汹地擡手:“张嘴!”

“太烫了,竹隐吹吹。”顾修远看她快炸毛了,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就该把你的喉咙烫得不能说话了才好!”薛竹隐瞪他一眼,调羹强硬地往他嘴里塞,“我不会伺候人,你多担待!”

一碗药喝完,顾修远觉得自己的喉咙烫得要起泡了,薛竹隐也不怜惜他,迫不及待地问:“苏泠烟在哪?”

“这个嘛……”他装模作样地往椅背上一靠,“你可还记得苏姑娘有一位未婚夫?”

薛竹隐点点头:“尚书右丞之子邢昭,今为明州通判。”

在和乐楼的时候,她曾见过邢昭来找苏泠烟。

“其实邢昭与苏姑娘情投意合,他远在明州多有不便,托我为苏姑娘赎身,助她前往明州与他相会。”

“真的?”薛竹隐狐疑,她记得在和乐楼的时候苏泠烟与邢昭似乎谈得不甚愉快,她当时泣涕涟涟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见情郎。

“你可有证据?或者我给明州去一封信问问情况。”

“千万别!”顾修远一下坐直了,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苏姑娘她不欲被外人知晓这件事,嘱咐我谁都不能说,我这才瞒着你,你也知道,她现在正在孝期嘛……”

“我不是外人,我是苏先生的学生,那就是她的姐姐!”薛竹隐认真地辩驳,“我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除非你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顾修远说得笃定,“我送苏姑娘离开的时候想不到你有质问我,要我自证清白的一天,怎么可能特意留下什么证据。”

他又叹口气:“早知道帮人这么难,还会被他人怀疑动机,还要自证清白,当初我便不帮了,任由苏姑娘在酒楼里受苦。”

“当初我本就是计划为她赎身的,只是时机未到,不想被你抢了先。”薛竹隐说道,“听说你为泠烟赎身后,我又想把她安顿在府里或是送她走,不想你又把她送走了。”

顾修远愣住,原来她有这个打算?怪不得当初林穆言几番催他,让他动作一定要快,怕是林穆言早就想好了,要抢在薛竹隐之前。

现在看来,他好像成了林穆言的帮凶,几次三番地阻拦她要护苏泠烟周全,她要是知道,定然会怪罪于他。

“也许……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与苏姑娘再见。”顾修远艰难地回答她。

罢了罢了,先瞒着吧,或许她不会发现此事,能捂一时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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