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哑声道:“怎么?”
薛竹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结束后会发兵支援林穆言?”
顾修远从腰间摸出虎符,交到她手里,挑眉看她:“这下放心了?我若是食言,你尽可带着虎符走,号令我的步军司。”
薛竹隐把虎符收进袖子里,从床上跳下去,把门窗锁严实,又把床帐放下。有了床帐的遮挡,床上的一方天地昏暗了些,勉强有点晚上的样子了。
顾修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要靠过来。
他的眼睛亮得如黑曜石一般,眼神实在灼人,像要在她身上结结实实地烫几个洞。
薛竹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伸手推开,顾修远蹙眉,隐隐有怒气:“又怎么?”
薛竹隐一把抽出自己的衣带,跪在他身侧,把他的眼睛蒙上。
顾修远任由她蒙住自己的眼睛,衣带上还浸着她身上的冷香,丝丝缕缕的润着他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愉快地问道:“这是你的癖好吗?”
薛竹隐理直气壮:“你只说要睡,又没说要看。”
顾修远幽幽出声:“你是怕被我看光了身子,日后不好和梁楚交代吗?”
薛竹隐一巴掌拍过去,指着他威胁道:“你若再羞辱我,我就把你的嘴巴也堵起来!”
她又有点心虚:“方才是你先羞辱我,我才打你的。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蒙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堵我的嘴巴不让我出声,到底是我睡你还是你睡我?”
顾修远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笑意更甚,把自己的手也递过去:“干脆你把我手脚也绑起来,我任你摆布。”
“闭嘴!”
薛竹隐不情不愿地面对他坐下,顾修远被蒙着眼睛,乖顺地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膝上,等着她动作似的。
薛竹隐虽然饱读诗书,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要她主动实在太为难她,她看着顾修远,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窗外的流莺鸣蝉被门窗挡住,世界也随之安静下来,床帐之中只能听到两人吞吐的气息声,气氛一时尴尬。
顾修远忽然说道:“坐近一点,离我那么远,你很讨厌我吗?”
薛竹隐低头看,她的衣角叠落在顾修远的衣角上,暧昧地缠在一起,两人中间已没有空隙。
她皱眉说道:“还要怎么近?”
顾修远拍了拍自己的膝头,示意她坐过去。
薛竹隐支起身子,膝行挪过去,顾修远搂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提到自己的腿上,吓得薛竹隐抱住他的肩膀。
顾修远一手控她的腰,一手向上滑,按了按她的肩脊,抱怨道:“硬邦邦的,去丰乐楼去了那么多次,没看过那些歌姬是怎么献媚讨好的吗?”
薛竹隐脊背挺得更直,高高在上地瞪他,赌气道:“我不会,你可以去找别人。”
顾修远唇角漾起,似盛一汪春水。
她低头看顾修远,那双恼人的眼睛被布帛蒙着,直挺的鼻峰和薄唇浮着淡淡的光,她伸出手去,像要抓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小心翼翼地抚上他鼻峰的线条,又轻点他的鼻尖。
顾修远的身体骤然紧绷,喉咙发干,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
纤细的手指在他薄唇上亲抚,辗转,薛竹隐的心隐隐一动,俯身亲了下去,原本虚扶在她腰的手骤然收紧。
她亲得温吞吞的,于薛竹隐是慢条斯理品尝他,于顾修远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浑身燥热,久盼甘霖,结果来的只是春风细雨。
顾修远松了松自己的衣领,在她腰上揉了一把,含含糊糊地催促她:“你快点!”
亲了这么久还在亲他的嘴唇,甚至连舌头都没伸,这得亲到什么时候?
薛竹隐大窘,耳尖红得要滴血。
光是亲吻就足够耗费她大半的心神和力气,她都已经主动来亲他了,他还嫌她慢,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般如饥似渴。
床帐内愈发闷热,正值夏日暑热,薛竹隐出了一身薄汗,鼻尖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亲累了,原本笔挺的腰软下去。她无力地伏在顾修远的肩头,他身上比自己更热,薛竹隐本无力支撑自己,却结结实实地靠在了一个火炉之上。
顾修远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和她一起平复呼吸。
她脸上的红潮未退,身上得不到抒解,闷在体内烘烤她的五脏。
薛竹隐此刻觉得,让她主动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她学着顾修远刚刚的样子,手探到他的腰间,软绵绵地拧了一把,声音软得出她意料:“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