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瑾走后,祁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吃了药之后困意便席卷了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没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可忙坏了上官瑾,一个屋子里躺着两个不省人事的还坐着一个断了肋骨的,他一个人在三个人之间来回奔波,都腾不出手来喝口水。
奕还好些,起码意识清醒,包扎好了之后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了,最麻烦的还是躺着的这两个人。
为了给梁宸把药喂下去上官瑾费了好一番功夫,梁宸昏迷的时候嘴闭的死紧,上官瑾撬开他的嘴就花了好久。
这要必须要热着喝,凉了就不起效了,到时候他还要再去找祁景取血,而祁景因为贫血已经晕了过去,再取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为了不让药作废失效,上官瑾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把药炉直接搬到了房间里面,累的他心里一直在抱怨。
他就不该出山淌这摊浑水,早知道他就是死在山里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抱怨归抱怨,但上官瑾还是很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三个人,一夜的连轴转终于是让榻上的两个人情况安稳了下来。
梁宸的情况还算好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看到睁开眼的梁宸,上官瑾直唿谢天谢地,累瘫在奕的怀里不肯起来了。
“祁景怎么样了?”
梁宸睁开眼看到这一屋子的狼狈,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询问祁景的情况,上官瑾在奕的怀里气成了包子,抱住手臂道:“小侯爷您不应该想关心一下照顾了你一夜的我吗?”
“你看起来还没有奕伤的严重,应该没事。”梁宸瞟了一眼窝在奕怀里的上官瑾,立马移开了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一样道:“你甚至还能压在奕的怀里耍无赖呢。”
梁宸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榻,越过要抱怨的上官瑾来到了祁景的床边,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立马拧眉道:“怎么回事?脸怎么白成这样了?”
听到他这样问,上官瑾有些心虚的将头埋在了奕的颈窝里,奕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上官瑾累了一夜的话,肯定是将他推开了的,脸上的嫌弃已经藏不住了。
梁宸的眸子锐利的扫向上官瑾,明明看不到梁宸的眼睛,但上官瑾感受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有些受不住的开口道:“这……这不是你蛊毒发作了嘛,所以我……”
上官瑾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奕都听不清了,梁宸立马大声开口道:“大声点!”
“所以我……向这位小公子借了点血……”上官瑾对了对手指,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下一秒梁宸的怒呵就响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本来就虚弱的厉害,你居然还让他放血!”梁宸一脸心疼的看着床榻上脸色惨白的祁景,声音里背上了几分自责,“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可是问过的啊!人家愿意的我才做的。”上官瑾小声的辩驳着,窝在奕的怀里一脸委屈的嘟囔道:“而且你蛊毒发作要是压不住,咱不都要死在这里嘛……这样牺牲比较小,再说了这不是还活着吗?”
奕用力的在上官瑾的后腰上拍了一下示意他闭上嘴,这辩驳不是让梁宸火气更大吗?
果然梁宸的怒气更大了,但为了不惊动床上昏睡的人,他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只是声音里的怒气掩盖不住的往外冒着。
“师傅,你真的只有这个方法了吗?你们大可以直接把我关到地牢里,和往日一样把我绑起来,过了一夜就结束了不是吗?”
梁宸知道上官瑾是为了自己,只是这种要牺牲别人为代价的好他不想要,更何况祁景本就因为他受了伤,甚至还中了难以解开的蛊毒。
房间里的空气陷入了寂静,上官瑾低下头不再为自己的行为辩驳,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如此选着,要他再一次把梁宸丢到地牢里,看着他一整夜生不如死,上官瑾绝对做不到。
他之所以出山,不仅是因为奕答应了的条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要解开梁宸身上的蛊毒,这是上官瑾唯一的徒弟,即便梁宸没有认真学习过一天,但他也不想看着梁宸后半辈子都被着蛊毒折磨。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勾住了梁宸的小指头,动作轻微的晃了晃,祁景的眼眸费力的半睁着,对着梁宸挤出了一个微笑。
祁景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开开合合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梁宸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对自己说:
“我没事的,地牢那种地方又脏又潮,小侯爷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