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祁景开口解释,梁宸便冷着一张脸打断了祁景即将说出口的辩驳,“既然你没听见,我就再说一次。”
“若是连一个你我都护不住,将来我拿什么护住着岌岌可危的西北侯府?”
“在你眼里,小爷难道是个只能依靠别人,踩着先辈铺好的路上位的无能者吗?”
梁宸犀利的话语让祁景噎住了,就在梁宸扭头的一瞬间祁景看见了他眼里闪眼而过的失落,这同时也让祁景感受到了危机。
“不是这样的!”
祁景的声音陡然变高,可梁宸对偏过了脑袋不愿在看他,一个人靠在床头,孤零零的模样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疼。
若不是现在祁景做不到,一定会到他身边抱紧他,告诉他自己的真正的想法,就在要解释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时,祁景勐然收住了自己的话。
这也是个机会,若是让梁宸彻底厌恶自己,他应该就不会再愿意和自己扯上关系了,这样的话梁宸也不会在因为他陷入危险。
可……
祁景擡头看向梁宸寂寥的侧脸,让他在这种时候故意说出什么刺他心窝的话,祁景自认为是做不到的,他能做的就只是控制住自己想好解释的行思。
或许梁宸自己想一想就会明白自己的话了,又或者他自己误会了的话也一样会远离自己了吧。
祁景是这样想的,便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梁宸躺了下去,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心里是对自己的鄙夷。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就连着时候他都想让梁宸自己误会他,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我是个多么懦弱可悲的人啊,甚至连狠下心来对梁宸说几句狠话都做不到。
像我这样卑鄙,自私又懦弱的人如何担得起梁宸口中的知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呢?
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梁宸受了这么多的伤,现在又因为自己心里的负罪感想让他抛弃自己,远离自己来减轻心里的愧疚。
祁景咬着唇将头埋在被子里,发酸的鼻尖蹭了蹭被子,泪珠却忍不住滚落,祁景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若是让梁宸发现了自己的状况,那才是真的无地自容。
梁宸靠在床头上,在祁景躺下去的时候便扭过了头看向祁景,祁景的身子还是那么消瘦,和他们初见的时候没有好上多少。
这样回想起来,他们相识以来的这段时间,祁景受了很多伤,往往都是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全就又添上了新伤。
而每一次都有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祁景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眼前受伤,这样的自己居然还放言能保护好他。
祁景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梁宸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或许自己不用所谓保护的名义在他的身边会更好些吗?
梁宸垂下了自己的眼睛,看着被褥上自己的手握了握手掌,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伤口并不严重,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那么要过去吗?
梁宸坐在床榻上看了许久,不知该不该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王太医擦了擦自己的额角的汗水,领着医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一擡眼就看见了盯着自己的的梁宸,吓了一跳,差点没有站稳直接跪下,他稳住自己的脚步半佝偻着腰身道:“见过小侯爷。”
“先给他看看肩膀吧,我没什么大事。”梁宸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既然王太医来了,梁宸便收回了自己即将落在地上的脚。
王太医应了一声,连忙拎着医药箱走到了祁景的身边,本想掀开被子检查一些,却发现祁景死死的拽着被子不让掀开。
明明是个伤员力气却不小,王太医又不敢动作太大,要是因为扯到祁景的伤口就不好了,无奈之下只能扭头看向梁宸求助。
梁宸的眉头皱了皱,放下了从桌子上刚刚拿上的话本,披着外衣从床榻上走到了祁景卧着的小榻边,伸手拉了拉祁景的被子。
却发现祁景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即便是梁宸此刻也顾及着祁景的伤不敢动粗,只能淡然的开口道:“夫子,王太医来了你先让他看看伤口可好?”
“即便你在如何生我的气,也不能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虽然梁宸不知道祁景到底在气些什么,明明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但为了祁景到身体着想,梁宸还是先一步低下了头递出了台阶,“若是夫子不想见我,我可以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