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盼山猛地低头,声音瓮声瓮气。
“我哥的工作比较特殊,有时天南海北的跑,就会带上这些东西。”
满口我哥我哥我哥,怎么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兄控?田恬无语,拿好换洗的衣服去浴室,不过关门前一刻,他转身撩起眼皮。
“小山,虽然谢谢你收留我,不过洗澡这种小事,我自己应该?”
“啊?什么,哦哦哦,抱歉!”萧盼山惊,手忙脚乱退出去,却在关门前忍不住偷看,正好撞见田恬掀起衣服,以及裸露在外的白皙臂膀。
萧盼山没动。
等门上片刻,哗哗水声传来,他才默不作声转身,脸贴在墙壁瓷砖散热。
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纯情了?
可忽大忽小的水流声不假,萧盼山蹲在门外,手指拨了拨田恬换下来的衣服,做贼心虚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板。
布料似乎还残留人的体温,萧盼山碰了下就如触电般弹开手,蹑手蹑脚回房,不许自己像个变态。
田恬其实听到人在外面,心底反倒是松了口气:也不想想,一个模样周正的男生,说带他走就带他走,完事什么还都不要,任何东西也不图。
凭啥?
现在见人有一两个怪癖,田恬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劫财他没有,劫色他倒是能考虑。谁知人还心小胆怂,偷听半天结果还跑了。
田恬笑笑,冲干净身上泡沫。
等他裹着浴巾回房后,才刻意扬起声音:“洗完了哦,小山赶紧去吧!”
果然,等他话音刚落,隔壁传来的响动扑腾扑腾如小青蛙跳水,骤如雨点的脚步等到浴室门口又急刹,装作刚出来的模样,萧盼山声音似乎有些忸怩。
“甜甜,你出来了嘛?”
对方连续问了两句,剩下田恬没再听,只是觉得好笑:他几乎未跟除了柳家兄弟以外的男性如此亲近,勉强算个喻江?
他蜷缩进床,脸埋进被子,静静停了几秒后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萧盼山的哥哥是谁,无论是衣品还是房间装潢都还不错,浅灰色薄被睡起来舒服,就是床稍微偏硬,躺得田恬腰疼。
还有说不出来的香气……有点像满陇桂雨?
田恬嗅嗅,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香薰或者燃香,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浴室那边隐约传来水声,混合萧盼山不着调的哼唱,飘散一天的睡意总算姗姗来迟。
管他明天会出现何事,田恬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即便这里不属于他灵魂归处,□□却得到短暂安息。
一定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与田恬气场太过相符,他闭眼还没两三分钟,室内唯一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连萧盼山收拾完东西也睡去了。
空气安静。
摆在床头的蘑菇闹钟滴滴答答。
时针一点点挪动,等走到二时,门口传来细微响声。田恬睡眠浅,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完全清醒,却下意识往被窝更深处躲——完全是先前与柳相旬住一起的条件反射,又小心翼翼环住短袖下摆,免得被变态偷袭。
会是谁,萧盼山?
田恬随即否认了这个念头,那个半自来卷的自来熟,就算有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从躲在门口偷听可见一斑。
来人应该不重,落脚步伐稍轻,像是刻意练过般,每一步拿捏的力度都极好。若不是田恬本就有些精神衰弱,身边躺了人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随着声音接近,等抵达床边时,那响动猛地顿住,似乎总算察觉床上有一活人存在,响起的询问略带质疑。
“萧盼山,我说过什么?敢上我的床,狗腿都给你打骨折。”
低沉、略哑,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回荡在不算大的房间,如潮水细细密密压在田恬身上,激得他脚趾微蜷。
说那迟快,那人反手从门后立桶中抽出高尔夫球杆,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叮当,田恬顿时浑身冷汗。
他之所以如此熟悉,柳相旬曾用这东西压住他短裤,直到逼他挣扎脱下长筒袜才肯罢休。
而现在——
“别,求你!”
田恬猛地擡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声音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小而微弱,带着是男人都无法抗拒的……一点点夹子音。
“哥哥,就让我借住一晚,好吗?”
话音刚落。
床头壁灯被人扭亮。
田恬对上一头如秋栗般亮褐色的发丝,以及在看清他面容与仅穿条内内的下半身后,目光从愤怒到困惑再到不可思议。
——他认识自己。
瞬间,田恬心里有了主意。
他鸭子坐在床,脚踝微陷被褥,稍稍拉下衣摆,遮住露出的双腿,贝齿咬住下唇,视线飘忽就是不肯与面前男人对视。
即便他眼神里透出后怕,可嘴角微勾,露出甜甜笑容:“谢谢哥哥。”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