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瘦了很多,也被病气磨去了该有的精气神,陆染看得心中一颤,怪不得袁铎会如此焦躁。
骆银州看到陆染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竟会做这样的打扮。
“银州,你还好吗?”陆染伸手扯下胡子,在骆银州面前撤掉了伪装,走过去扶住她。
“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骆银州还在强撑,转移话题似的看向江韵堂,“这位是……”
“哦,他是我在听莺阁的一个姐妹,叫姜糖。”
江韵堂,“……”
骆银州不疑有他,“你们两个姑娘家怎么跑到前线来了,这样多危险。”
语气中隐隐有责备之意。
江韵堂听到这句话,突然若有似无得瞄了骆银州一眼。
仿佛洞悉一切。
陆染正要回答骆银州,这时候帐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便是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响起。
“骆银州,军医你不看,那我就从外头给你请了个名医,保准今日叫他给你瞧出毛病来。”
说着,来人已经掀开了帘子,是一个干瘦又精明的中年男子。
瞧见里头除了骆银州,还有袁铎和两个眼生的姑娘,那人暧昧一笑,“哟,这青天白日的,选妃呢?”
骆银州并不理会,肃着脸道:“张副将,军营重地,你带个外头的江湖郎中进来是何意?”
“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
目光在骆银州身上不怀好意地打了个转,张副将又指向陆染二人,“再说她们两个好像也不是军营里的人吧?骆银州,你讲话不能只针对我啊,我请来大夫也是为你好。”
骆银州,“他若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怎么办?”
“怎么可能?”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张副将一点也不肯让步,“你要是实在担心,不露脸,只伸个胳膊给他个搭脉便是,这样也好叫我们这些担心你的人放心。”
说着他又意味不明地朝骆银州一笑,目光极度令人不适。
这时候袁铎这个没眼力见的还在旁边帮腔,“是啊,银州,张副将也是好意。这都多少时日了,你总说自己没事不用看大夫,但你看看你现在憔悴的模样!你还能拿得起兵器吗?”
骆银州被架在了刀上。
陆染明白骆银州的处境,张副将这人分明就是冲着骆银州来的,他那两只精明的小眼睛时不时就往骆银州身上瞟,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情况不容乐观,该怎么办呢?
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江韵堂。对了,江韵堂!
瞧着他那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孔,陆染心中打定了主意。
“赵副将和袁将军说的对,银州,确实看一看才叫人放心。”
陆染接着他们的话,劝慰起骆银州,“来,你这样子就不应该下地,我扶你回里间的床上躺着去吧。”
“我……”骆银州欲言又止。
袁铎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骆银州的就医之上,眼下没什么比她的健康更重要,忍不住催促张副将道:“大夫呢?那就快点带进来吧。”
“将大营门口的大夫请进来。”张副将搂着袁铎的肩,一起走出营帐,吩咐下属去带人。
脸上挂着几分不怀好意。
与此同时,陆染叫上江韵堂一起扶着骆银州进了里间。
隔着一道帘子,骆银州神色复杂地看向陆染,还在试图辩解,“我真的没病,不用……”
“嘘。”陆染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转头想要再拜托江韵堂帮忙,谁知话还没出口,江韵堂已经自觉地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骆银州的外衣,披在身上,然后取代骆银州坐在了床头。
卷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伸向帘外,江韵堂看了一眼陆染,“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