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嘉鸣今天带齐了商务资料,王总等人也肯定会找其他借口把嘉鸣支走。
“真要说有错,独处鸿门宴还不自知,又是喝酒、又是进他人包房的我,才是最傻逼的。”
余诉时咬牙,空闲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握拳,在墙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和集团董事一家共进晚餐,途中经纪人离开,他喝得烂醉地在集团继承人的包房里休息……
房间外和酒店楼下,毫无疑问地藏着一窝扛枪扛炮的狗仔。他们只需拍到一个他离开房间的身影,就足以完成整个八卦素材的搜集;再看图说话,编出一堆“包养成真,爆红歌手背后的男人原来是他!”的爆料来。
妈的,他好蠢,蠢毙了!
就因为不够警觉、就因为这么一点疏忽,他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的音乐事业、等了多年才有回升的路人缘,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不行、不要、不许!
他绝不甘愿忍气吞声,就此自认倒霉。冷静想想,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你到哪了,你快回到酒店了吗?”余诉时振作精神,“房间里现在只有我一个,我可以继续躲着。我已经将安全锁链锁上了,但我还是很怕会有人刷房卡进来……”
余诉时不放心,说着又去拖了张椅子过来,将房门堵住。
苏嘉鸣轻叹:“还有个十公里吧。我现在在路边停下缓缓,脑子太混沌了。
“这事不是难在我能不能接你,是就算我回酒店接你了,大概率也——”
无济于事。
苏嘉鸣是余诉时的经纪人,和余诉时立场一致,也就是所谓的“一根绳上的蚂蚱”。狗仔和无良媒体们大可说他是烟雾弹,是来给余诉时和集团继承人的恋情打掩护的。
余诉时也明白这点,毅然又道:“那我报警,让警察来接我?”
“别别别!”苏嘉鸣赶紧阻止,“先不要!可以当作是保底选项,但先不要。警察一来今晚这事儿指定得上热搜!虽然咱们占理,但会影响到你的商务风险评估、甚至是业内风评,总体而言很划不来!”
余诉时:“划不来总比被算计被造谣好吧?”
苏嘉鸣嗐声:“你不如用这个思路再想想,还有谁像警察叔叔一样,身份权威、立场公正——不公正也行,至少是不同于我们和新姿,是绝对的‘第三方’的?”
经纪人的话像一道电光,啪地一下在余诉时脑门前闪过:“你还别说,我确实想到了一个。”
他没说是谁,苏嘉鸣也没问,很是顺畅地接上了话:“试试?能寻求到帮助就是赚,不能的话也——”
余诉时:“行,我试试。”
“啊?”过分爽快的应答,让准备开启苦口婆心劝说模式的苏嘉鸣很震惊,“等会儿等会儿,我们想的是一个人吗?”
刚要挂电话的余诉时莫名其妙:“不是在说傅迟许吗?我看看还能不能联系到他吧。先挂了,你抓紧时间过来。”
没做太多解释,余诉时随即挂了电话,点开手机拨号盘。
扭捏纠结、哀怨内耗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危急关头上,他选择尽一切可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想是这么想,拨号前他还是顿了顿动作。他不知道傅迟许有没有更换号码,怕拨出去的旧手机号无人接听。
但也只是一瞬的停滞。想着还有报警的保底选项,余诉时就毫无负担地将电话拨了出去。
等待接听的铃声只响了一秒——或者是更短,0.5秒?对方几乎是秒接电话,响应的第一句是:“怎么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过分迅速的接听,都余诉时有些措手不及。
不等他花两秒钟时间组织好语言回应,电话里的人又干咳一声,换了个语气:“咳咳。你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