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希望吧,”苏嘉鸣没好气地冷哼,帮忙将冰袋清出来,“可别跟之前一样,看不起、瞧不上,收了之后放在角落旮旯里,说坏就坏了。”
苏嘉鸣是余诉时离婚之后来的,并不了解傅迟许的为人、以及时许二人离婚的原因,但和余诉时合作相处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边角料”还是听了不少。
受此影响,苏嘉鸣对傅迟许、傅家就不可能有太多好感。
光是余母结婚时送了傅家整整三十根黑参,傅家却因嫌弃它是“土特产”,收到后私下处理了、根本没拿出来用过这件事,就能让苏嘉鸣记恨好久。
不只是心疼珍贵优良的药材被浪费了,更是心疼余诉时和余母的心意、余母为采摘黑参付出的劳动力,被白白辜负了。
苏嘉鸣的忧虑说到了余诉时的心坎上。他能对所有东西释然、豁达,独独在家和家人议题上,很难不斤斤计较。
他和傅迟许的矛盾,正是出自于此。
“呼……算了不说了,”余诉时深呼吸,压下起伏的情绪,“先干活吧,赶紧把这八份黑参打包好。”
由于没有经过商业化,黑参的运输和保存是个很大的问题。
已知最有效的长期保存方法,是将新鲜采摘的黑参放入药液分装袋中,倒入特熬的中药汤,再用抽真空的机器进行真空处理和封控。
这样打包好的黑参,在冷藏状态下至少可以存放四个多月甚至半年。
一顿折腾之后,余诉时和苏嘉鸣合伙打包好了八份黑参,暂且放入冰箱保鲜室中冷藏。
“好了,”合上冰箱,余诉时拍拍手,“等MSA当天见到傅迟许了,就将这个给他,单方面勾销他上次帮我的人情。”
然后,他们再像以前那样,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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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评比颁奖礼当天,北都体育馆附近的喜来登酒店。受邀的艺人们在大堂候场,此时正三三五五地找好友聊天。
按照流程,他们要统一在酒店搭乘官方安排的轿车、向体育馆出发,抵达体育馆后走过一段“上班路”来到红毯处,再走过红毯完成签字跟媒体拍照。
每个环节都紧紧相扣,由主办方把握整体节奏。这么井井有序的流程下,很难擅自更改红毯顺序——更别说是临时起意,改走双人红毯。
“好可惜啊哥哥,”闻柯不会放过任何和余诉时亲近的机会,第一时间找余诉时抱怨,“不能一起走红毯了。这么重要的典礼、这么高光的红毯时刻,真想和你一起分享喜悦。”
说着,闻柯忽然伸手,碰了一下余诉时左胸口上别着的黑钻胸针,赞叹地哇声。
“这个胸针真好看,”亮晶晶的狗狗眼打量余诉时全身,说话的声调跟着动作升高不少,“这身墨蓝色的西装也好看!
“小时哥哥,你今天的造型和你的适配度太高了,不仔细看我都注意不到这么多细节,只觉得你今天特别精神、特别闪亮。”
好端端地被一顿猛夸,余诉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弯弯地笑了笑:“是新换的造型室厉害,妆造用心、服装资源也多。我对时尚一窍不通,都是由着造型师来。
“你今天的衣服也好看啊,将你衬得很高挺、很有精神气。”
闻柯和余诉时一样,是南方人,身上很有湿润地区特有的温润气质;又因为闻柯还很年轻,比周岁24的余诉时小了整整三岁,正值青春赏味期,所以格外青春、活力。
只是听他撒娇似地喊一声“哥哥”,就会觉得神经很放松。
“哥哥太谦虚啦——衣品都这么好了,还说自己一窍不通?”闻柯佯装不快,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余诉时的肩膀,“真要哪天‘通’了,那还得了?
“这么一说,不能走双人红毯显得更可惜了。往年MSA是怎样的,流程一向这么严格吗?”
余诉时听得一愣,总觉得闻柯话里有话?
“往年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受邀参加MSA。”
“噢对对对!抱歉我忘了,一时嘴快,”闻柯赶紧道歉,道歉之后却没有马上转移话题,而是继续说,“但我真的觉得很奇怪,MSA之前明明有过双人红毯啊,看前辈们走得也挺随性、挺欢快的,怎么到我们这一届就……
“哥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
闻柯话未说完,余诉时就听见自己背后远远地传来一声:“诉诉!”
鲜少有人知道的乳名,被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喊出。余诉时当即打了个冷抖,然后顺着声音回头望去。
果不其然,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傅家二公子,正带着男秘书大阔步走来。
一时间余诉时感到非常尴尬——特别是在他正和圈内好友聊天的情况下。
他僵硬地回过头,艰难地对闻柯扯出一个笑:“抱歉,我前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