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傅迟许的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可余诉时还是觉得不爽,心里也不太情愿:“我明白了,意思是尽管我们离婚了、离了两年,但你依旧觉得我这个‘生活助理’最贴心、最好使?”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迟许急忙否认,轻轻圈着余诉时身子的手,也下意识地用了力,“我就是……想要你陪陪我。
“诉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最轻松、最自在的。”
余诉时目光一黯,陷入了沉默。
不是被傅迟许情绪复杂、温柔却又克制的言语触动——他被骗过一次,傅迟许的这些话很难再骗到他。
他纯粹是想到了傅迟许的两只手,都是为保护他而受伤的。
出于愧疚也好、亏欠也罢,他于情于理都应该答应傅迟许的要求,偿还他第二次欠下的“人情”。
妈的……今天明明是来还人情的,怎么就又欠下一份了?
“我再考虑考虑。要回去和嘉鸣商量,也要核对行程表。”余诉时最终道。
傅迟许没急着要确定下来,点点头表示理解:“行,反正还有一周时间。
“为了到时候交流方便,不如我们……加一下微信?”
余诉时还没应答,秘书就在外敲了敲病房门,说是“总裁来了”。
余诉时又是一惊,直接连拒绝的话都懒得想了,着急忙慌地拨开傅迟许的手就要走:“回去我加你,我——”
然而他刚起了个身,被称为“总裁”的傅迟许的哥哥——傅见晚已推门而入,不偏不倚地跟他对上了视线。
傅氏兄弟两体型相当,但论气场,傅见晚的压迫力绝对是傅迟许的数倍。
只是一眼,就唤醒了许多尘封在余诉时脑海深处的不好回忆。
傅见晚扫了余诉时一眼,问:“你?”
余诉时强忍住不适、和双手握拳的冲动,对傅见晚扯出一个不卑不亢的微笑:“总裁好。
“您二位聊,我先走了。”
礼貌地打完招呼,余诉时赶紧开门走人,留下傅氏兄弟两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大眼瞪小眼。
傅见晚回过身,问绑着绷带、挂着水的傅迟许:“哪疼?”
傅迟许没好气地长叹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反手拔掉在输葡萄糖的吊针:“身上不疼,心疼。
“哥你能不能学着看一下气氛,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是摆设吗?我进行得正顺利呢,全让你给打断了。”
打断也就算了,臭脸老哥还把他的小歌星吓跑了!
傅见晚被抱怨也不生气,只是冷哼:“花招。”
“花招怎么了?”傅迟许摊手,非常理直气壮,“管它花招还是绝招,能套路到老婆的,就是好招。
“事关我一生幸福的事,该耍花招时就得耍花招。”
傅见晚懒得接这幼稚又无聊的话茬,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变戏法似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
因为是在医院,傅见晚当然没有点,只是把烟叼在嘴边。
这样过了四五秒,傅见晚才夹着烟身将烟拿开,说:“他很好。”
简单三个字,却能将傅迟许的情绪搅得一团乱糟。
傅迟许全然不顾手上溢血的伤口,胡乱抓了一把头发:“他很好?
“他很好那他还在咱家时,你怎么不对他好点、贤叔怎么不对他好点、爸怎么不对他好点?”
傅见晚眉头微蹙,反问:“怪我?”
两个字,又将傅迟许怪怨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傅迟许哈地自嘲了一声,双手扶住隐隐作痛的脑袋。
“是,不怪你——怪我。
“怪我在他在的时候,也没对他好点。”
他知道的,导致他们分开的罪魁祸首,一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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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气氛沉重,傅迟许在对面瘫亲哥做“复合计划”相关的阶段性总结与反思。
病房外嘛,气氛倒也没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从房内逃离的余诉时,此时正被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对眼前焦灼对峙的情况感到一头雾水。
“那个,”余诉时小心翼翼地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请问……”
左边,是他的经纪人兼好友,苏嘉鸣;右边则是傅迟许的私人秘书,徐亦文。
这两人你瞪我我盯你,各自散发出无形的气场在空中疯狂打架,谁都不愿先松懈一步。
徒留状况外的余诉时,站在中间处左右茫然:“你们二位发生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