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文头一回表现出“诧异”这个情绪,眼睛微瞪地问:“原来苏经纪人就住您隔壁?他是不是不在家,我真的可以就这么过去睡吗?”
“他、他今天去朋友家玩了,所以不在。”余诉时差点把谎话说漏嘴,赶紧给自己找了个补,“没事的,我刚才跟他打过招呼了;今晚情况特殊,他也能理解。
“他那边的东西你也可以看着用,反正我跟嘉鸣很熟,经常相互串门,很多时候连家门都不关——这一层也就只有我们两户人家。”
余诉时简单擦好头发,进屋找了两身码数较大、傅徐二人应该能穿下的衣服,一人一套先给发下去。再用备用钥匙开了苏嘉鸣那的门,带徐亦文过去。
最后从苏嘉鸣那回来时,傅迟许已经无所事事好一会儿,擡头一见他就露出张苦瓜脸:“脚疼……”
余诉时无奈,将家门轻轻虚掩上。忙活了一整晚,这才空下来查看傅迟许的伤势:“扭得厉害吗,有多疼?”
去到傅迟许身边低头一看,嚯——右脚红肿得可怕,像脚踝上长了个拳头似的!配合褐红色的消肿药,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傅迟许非常应景地倒吸了好几次凉气,愣是通过声音让余诉时感同身受:“脚踝以下的部分,疼得像是不是我自己的了,火火辣辣的。”
余诉时:“冰袋应该冻得差不多了,我去拿来替你敷一下?”
“一会儿吧,”傅迟许扯了扯衬衣,经过雨水和吹风机的洗礼,原本平整挺正的昂贵衬衫已经变得皱如咸菜,“现在更想洗澡换衣服,脏衣服吹干后穿在身上好难受。
“诉诉,能不能帮我换衣服、顺带擦一下身子?”
余诉时无语:……
合着前面铺垫了这么多,主要目的是这个?
“不能。”余诉时当然是拒绝,“你到底是受伤了,还是残废了?”
傅迟许没驳余诉时的话,只是为难地擡了擡左手和右脚:“是受伤了,但你看我伤的地方都这么凑巧,正好上下各一边。我想自己动手,也有心无力啊。”
“这个好办,”余诉时起身,“我把徐秘书叫回来?”
傅迟许:“不行不行。他也就工作能力不错,生活方面是个妥妥的愣头青,哪里懂照顾人?再说我跟他是上下级,让他帮我干这些,也太奇怪了。”
“我帮你干就不奇怪了?”余诉时气不打一处来,“傅迟许,你能不能自重?我们都离婚两年了,你在外面还有一窝子的联谊对象和追求者;你让我帮你换衣服擦身子,你觉得合适吗?”
“什么联谊对象和追求者?”傅迟许迷糊了,“要说林易鸣的话,他真的真的只是个误会!除此之外我哪还有什么追求者?
“换衣服擦身子而已,又不是要干那档子事,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医院里的护工还得帮病人更衣呢,也是不自重?”
傅迟许越说越小声。
又确实说得余诉时无处反驳。毕竟傅迟许的手伤和脚伤,都是为保护他而弄的,他需负很大责任。再且护工和病人的类比也没用错——你需要、我服务嘛,一个给钱一个赚钱;而余诉时和傅迟许是一个还人情、一个被欠人情。
纠结太多,反倒显得他多感情用事、多在意似的。
“躺好,等着。”余诉时撇嘴,最终还是进了浴室。
因为傅迟许从小养尊处贵,身上的少爷毛病特多,所以以前还在恋爱时,余诉时就经常照顾傅迟许这和那,对擦身子换衣服这事也是信手拈来、再熟练不过。
他先是一个一个扣子地替傅迟许脱掉衬衫,用热毛巾给擦了脸、耳后、脖子、双臂,以及胸膛和后背。过程中他的手屡屡触碰到傅迟许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很想当即缩回手,但还好他习惯克制,几次都忍住了条件反射。
不得不说,傅迟许的身板比以前强健、结实了不少,触着明显更有韧性了。
那按理说体质应该会更好的啊,怎么就更容易受伤了呢?
分两次擦完上身,余诉时继续沾湿毛巾,用湿毛巾重点替傅迟许擦头发。他们这些商务人士老爱用摩斯定型,不沾水洗洗、这样半湿不硬的,还真是怎么看怎么怪——太随性不正经了。
“要不我扶着你,去浴室洗手台前简单洗一下?”余诉时很专注,说着放下毛巾,用手替傅迟许拨了拨头发,“只靠湿毛巾沾的那点水,根本擦不掉你头发上的摩斯。”
傅迟许却没回答,忽然擡起那只完好的右手揽过余诉时的腰,霸道地将余诉时圈抱在怀里:“诉诉,我……”
擡头看余诉时的刹那,傅迟许的双眸迷离颤动得厉害。他非常用力,右手掌甚至掐住了余诉时的腰侧;嘴唇颤抖了许久,却是滚了滚喉结,像是极力克制什么冲动那般咽下一口唾沫。
“你、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