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余诉时恍然大悟,“难怪你人都要晕了,还能这么精准无误地往我怀里倒。”
“嗐,”傅迟许挠挠头,见余诉时的情绪好一些了,又开始上脸,“我的演技是不是还行?”
余诉时无语,眼皮向上一翻丢了个白眼:“别跑题,继续往下说。”
傅迟许赶紧收住,接着往下交代:“然后,我约你参加深城的招商晚会。我知道你为了隐藏在深城的住址,肯定会自己打车到酒店里来找我,因而我在酒店里也设了不少‘埋伏’。”
傅迟许提前从婚房里,搬了许多余诉时熟悉的、用过的摆件到酒店里使用。
那时他给余诉时喝的茶叶,是余诉时之前喜欢的;泡茶的茶具,是和余诉时过去同款的。
“我想着能勾起一些你对过去的回忆,但……你都表现得无动于衷。我没办法,启动了最终保底的计划。
“晚会上向你挑衅的传兴日化家少爷、林易鸣,其实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演恶毒炮灰,让他刁难你、故意说我们不配,进而给我制造护着你、帮你说话的机会。”
余诉时听到这里,意义不明地又笑了一声:“结果这招对我也不适用,所以你后来才反复强调‘那是个误会’?”
傅迟许点头承认:“是。”
然后他紧接着道。
“台风登陆和大暴雨是我没料到的,能送你回小区是意外收获。临下车时不愿看你淋雨、着急忙慌地撑着伞追上去,更是我的本能反应,无关乎于其他心思——这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保证;后面的摔跤、在你的公寓里留宿,也都是超出我计划的事。”
一口气交代了所有,傅迟许说完也觉得自己挺夸张的,居然能为复合“制造”出这么多事件来。
出于羞愧和不安,他又补了几句。
“没有了,我只骗了你这些。后来让你到家里找我、却撞见贤叔,和今天来拜访孙医生、孙医生却姗姗来迟,都是我没有干预或无法干预的事。”
“‘只’骗了我这些?”余诉时依旧是笑,从戳穿傅迟许的脚伤谎言到现在,他始终是态度模糊、情绪不明的状态,“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只’骗了我这些?”
正常人得知被骗会愤怒,靠怒火来发泄被蒙骗、被戏弄的委屈。而余诉时,却迟迟没表现出怒的迹象,平静、温和得像山谷间深邃无波澜的潭水。
可他越是平静,傅迟许越感到后悔和害怕。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能问一个我很在意的问题吗?”余诉时擡眸看傅迟许,深棕色的眼瞳清澈而明亮,像品质最上乘的琥珀,“如果你是为了复合,那为什么不用言语,坦率地、直接地向我说明,而是费尽心思地设计我、害我陷入困境,然后再借我向你求助的名义,和我恢复来往?”
这是余诉时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一点。甚至乎,比“傅迟许为什么要跟我复合”更想不明白。
假如他能早点意识到傅迟许的鬼心思,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骗,最终弄到这个局面。
傅迟许真诚率性地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话,他相信后续的发展不会这样。
不会这么不堪,不会这么不可收拾。
“我……”傅迟许滚了滚喉结,咽下一口唾沫,他瞳孔颤动闪烁得厉害,内心极其动摇,“我怕我太直接,会吓到你。”
余诉时又觉得好笑:“吓到我?”
“诉诉!”
傅迟许不管不顾了,直接上手用宽大的手掌,捏住余诉时的双肩。
“我、我可能方法用错了,但我是真心想跟你复合的!离婚后,我昼夜不分地疯玩了两个月,我以为内心的空虚可以靠放纵的玩乐弥补,但我错了!越是放纵,我越觉得自己在无边无际、见不着底的深渊中沉沦。
“我一下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和目标,活得像行尸走肉。没有了你我就像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虚无的躯壳而已!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需要你!需要你的沉稳、你的冷静,更需要你当我的指路灯、当我人生道路上的光,在我迷茫不知生活意义时,给我——”
“啪”的一声,是清脆的□□鞭打声。
傅迟许先听到声音、感觉脑袋被一股冲力推动,使他不得不向右偏了下头。
随后他才感受到火热的、像是左脸被烧穿一般的热辣触感,继而反应过来:这叫疼。
余诉时,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
“说够了吗?”
余诉时慢慢收回举起的手,表情是傅迟许从未见过的冰冷。
“说够了,就换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