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许尴尬地摸摸鼻子:“离婚那时确实……是我傲慢了。现在我想过户给你——或者再给你买套新的,你愿意吗”
余诉时白眼一翻:“滚蛋,不稀罕。”
在时许二人的吵吵闹闹下,谢玉芳还是半推半就地被拉上了傅家的劳斯莱斯幻影。
说来好笑,今天不仅是她第一次乘坐飞机,还是她第一次乘坐这等级别的豪车。那宽敞的内部设计,舒适的航空座椅,以及闪闪发光的劳斯莱斯星空顶,都让她觉得恍惚,不真实。
她不自在地不断调整着坐姿,看着窗外缓缓流过的街景,偷偷戳了戳余诉时:“儿啊,这样的一辆车,得要多少钱才能买啊”
明白妈妈会问这样的问题,本质上还是无法适应,在内心不断地比对着种种新鲜事物的价值,余诉时很难不无奈轻叹:“我也不太清楚,但反正对傅家而言不算贵。”
谢玉芳:“要不要上千万啊”
“夸张了吧”余诉时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四五百,五六百万”
“嘶……”谢玉芳倒吸一口凉气,嘀咕得更小声了,“那也还是贵啊。”
“怎么了”余诉时同样压低声音,和妈妈说悄悄话,“干嘛突然关系和感慨这个他们一家子有钱的事,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之前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切身地感受过啊。”谢玉芳摇摇头。
她一直待在那个小乡村里,除了余诉时带她到广城,到深城看病之外,她几乎不外出。
她和傅家人见的次数也不多,一只手就可以数出。偏偏前几次见面还都在村里,傅家人搭着直升机进来的,没机会,也没法子展示豪车豪宅等,能彰显他们财力的东西。
是这一趟出城进北都,她才见识到了这么多此前不曾亲眼见过的:安享航空,动辄几百万的豪车,寸土寸金的独栋豪宅……
她对儿子的这个前婆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和感触,同时更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就是感慨,”谢玉芳靠到儿子耳边,“一方面啊,觉得你真棒——你怎么能嫁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婆家这趟不出来,我真不知道,感受不了,他们一家人原来这么厉害。”
“哪有如何”余诉时撇嘴,“再厉害不也还是离了吗
“另一方面呢,你感慨什么”
“另一方面啊,我感慨你们幸亏是离了,”谢玉芳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不是一个的人,融入不到一起;就算不离婚,硬是在一块儿也不会幸福的。”
余诉时正要回答,坐在副驾座上的傅迟许就转过了头,好奇地看着后排的他们母子两:“你们聊什么呢,嘀嘀咕咕的现在没在直播了,有话不能公开大声地说嘛”
刚听妈妈感慨完的余诉时,对着前夫的脸冷哼了一声:“不能。
“——妈在夸你呢,说这车真舒服。怕大声说了被你听到,你骄傲。”
“真的”傅迟许来劲儿了,原本只是转过脑袋,这下身子也跟着转得更过,“坐着还适应吗妈这台其实不算什么,一般出行用的车罢了;您要是喜欢这个座椅,觉得舒服,家里还有别的型号,您可以挨个体验到腻!”
“我完没说还呢。说完妈还说了,这车不实用,方才我们村里不如隔壁伯伯家的拖拉机。”料到前夫会是这种上脸的反应,余诉时非要给一颗糖再打一巴掌,“又贵又不实用的,还是算了吧。”
傅迟许马上蔫了下来,声量直线下降:“啊,那……”
“别听诉诉的,我可没这么说。”谢玉芳笑了笑,自我澄清道,“我就是好奇,然后随便问了几句。
“车子也好房子也罢,都太好,太贵了,我从没见过,也没用过。”
“现在不就见过了,也用过了”傅迟许顺着前丈母娘的话,宽慰道,“至于好不好,贵不贵,我认为两个概念都是相对的。我有能力提供最好的东西,我也认为您值得,您配得上,那么这个东西就不存在‘贵’这一说。
“要我来评啊,我还嫌它不够贵,不够好呢;这么贵的车,连按摩腿脚的功能都没有,太差劲了。”
谢玉芳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正好抵达余诉时熟悉的家门口,司机和傅迟许同时下车。司机去拿后备箱的行李,傅迟许则是要接后排的前妻和丈母娘下车。
就在傅迟许下车,关门,要开后排门的短短十来秒时间里,谢玉芳忽然握住余诉时的手,低声说了句。
“诉诉啊,哪怕我前面说了那样的话,我也还是……还是希望你们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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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观察了一圈,确认儿子当年确实眼光好,前儿婿确实有钱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