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余诉时停下往下一桌走去的脚步,表现出一丝不悦,“你怎么这样啊我不是说了不要插手我的工作,更不要给我塞资源,在暗中为我出力的吗我自己可以做好这些事情的。”
“老婆你别急,”傅迟许温言细语,耐心解释道,“我这样做并不是要插手,也无关乎于你有没有能力。我知道你是个很自立的人,很忌讳接受他人的帮助和馈赠,但有个摆在面前的事实是——
“老婆,我不是‘别人’。
“我是和你一体,今日之后天天都要睡一个被窝的‘家人’。我是你的另一半,是你的丈夫啊!”
余诉时的那点不悦和脾气,被傅迟许的三言两语化解得完完全全。火气降下去了不说,还忽然地有点想笑:“……倒也不用这么强调‘睡一个被窝’。”
“你进了我傅家的门了,你就是我傅家的医院。当然啦,你也可以说我是你余家的人嘛。
“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了,那就不要说两家人的事。那我帮你宣传,怎么能算是馈赠和赛资源呢这是你作为我的另一半,本就应该拥有和享用的东西。难道家人之间,会计较一个馅饼该谁吃,吃了多少这样的事儿吗”
傅迟许觉得这就不是自立不自立的事儿!
他们上一段婚姻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就在于那三个字:太计较了!因而这次复合,他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结了婚成为了一家人,就要不计较!
该疼媳妇就疼媳妇,大方地疼,出手阔绰地疼!反正媳妇高兴了,他也就开心了,不是吗
余诉时没法反驳傅迟许的逻辑,因为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儿。他撇了撇嘴,隔着衣袖在丈夫手臂上掐了掐:“行吧。不过以后你要干这样的事情前,最好还是和我商量一下。”
傅迟许直接把人搂过来,亲了一口嘴巴:“行,肯定和我老婆大人商量。”
从后往前一路走去,忙活一晚上终于来到最后最后的那张大主桌。余诉时有种长跑总算看到重点的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泛起另一种紧张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哥哥傅见晚坐在那,一手托着腮,一手轻摇着手上的高脚杯,整个人散发出孤寂落寞的气场时,余诉时的心里就莫名地格外不是滋味。
“一会儿你少茶言茶语几句吧,”余诉时小声叮嘱道,“别再像刚才抢捧花时那样,无端端地拿哥开涮了。哥现在是离异状态,你作为经历过的人,应该明白离异有多难受吧”
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前任哥嫂的场景,余诉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是幸运的,找回了丢失的幸福的人。他有一种没来由的责任感,希望能将这种正向的能量传递出去——希望身边的人也能重获幸福。
但就他和时逢昕最后一次对话的内容看来,似乎……有点难
哥哥和时逢昕之间的矛盾,和他与傅迟许之间的矛盾,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就是要拿他开涮才好呢。”傅迟许嗐声道,“我哥他其实是有情感,也懂得情感的,只是不懂表达。他太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日常活得个仿生机器人。
“就该多闹一闹他,让他生气,让他有情绪浮动,他才能稍微宣泄一点情感。不然放他靠工作来自我麻痹久了,会炸的。”
余诉时似懂非懂。他真正融入傅家的时间还是不够多,跟哥哥傅见晚相处的时间也很少,还没摸清傅见晚是怎样的脾性。
不过,傅迟许的解释倒是侧面佐证了他的其他猜测:他觉得这傅氏兄弟俩啊,在情感的感受,吸取和表达方面,有着很大模块的欠缺。
应该是年幼丧母,傅老爷子青壮年时又忙于工作,没教育,引导好而导致的。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之后有他。
傅来明刚睡醒一觉,整个人精神焕发,红光满面。好不容易等到儿媳妇敬酒的老爷子,拉住余诉时的手很是激动:“好,好孩子啊,你能再进我傅家的门,是傅家祖祖辈辈积来的福气!”
“不敢不敢,”喝下热茶的余诉时,连忙回应道,“能成为一家人,是我们两家都共同奔赴,努力换来的结果。”
“你伯伯实在太兴奋了,”谢玉芳拍着傅来明的肩膀,今天这笑容就没断过,“等你等了一晚上。刚才撑不住到休息室睡了会儿,一听你要敬到这桌了,马上起来继续等你。”
“诶!”陈宏贤摆摆手,纠正道,“不能再叫伯伯啦,‘董事长’那些生分的称谓也都该扔了!今天开始啊,要叫爸爸!
“来诉诉,这是给你改口的礼物。”
陈宏贤递过一个小方盒子。余诉时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温润柔白的玉佩。
玉佩不大,也就成年男性的两指宽,两指节长,整体呈水滴状;玉佩本身没有雕琢,整体呈水滴状,倒是玉佩背面有个黄金底座。
底座的边缘镶嵌着一圈钻石,远看非常光彩多磨。最顶上玉佩挂坠卡扣的位置,更是镶嵌着一颗红钻石,克数目测不会小于三克拉。
钻石与黄金,在水滴玉佩面前都成了陪衬,那可想而知玉佩本身该是多么珍稀,珍贵的存在。
能在这种场合下送予余诉时的,横竖得是传家宝级别的宝物。
“谢谢贤叔,”余诉时双手接下,“我会好好保护和珍惜的。”
傅见晚则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耿直地从西装外套里掏了一封红包出来,递给余诉时:“新婚快乐。”
不等余诉时接过,傅迟许就抢先一步拿了过去,边嘀咕着边开封:“怎么这么薄啊,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打开一开,是张数额2,880,000.00的支票。
傅迟许皱眉,很是嫌弃地看他老哥:“怎么才七位数啊,你有点太抠吧”
尽管傅迟许事先说了,他就是要闹一闹他哥,但余诉时还是忍不住地替哥哥出气,偷掐了一把丈夫:“你最抠!你离婚的生活费才一个月三万。”
“一码归一码嘛,”傅迟许瘪嘴,将支票塞回红包里,再把红包塞到余诉时的兜里,“又再旧事重提!”
余诉时白傅迟许一眼:“敢做就不要怕被说。”
傅见晚略感无奈,谁的腔他都没搭,只是劝诫道:“这次结了,别再离了。”
言简意赅的八个字。
时许停下幼稚的拌嘴,相视一笑,随后像做保证一般,不约而同地应答。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