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放在桌上的蜡烛拿起,缓缓查看了她家栅栏内围,结果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当她准备返回厨房之际,她余光中却瞥见了栅栏缝外躺着一人,这发现还是又将她吓了一跳。
虽然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比起古代人而言,算是见识不少,应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这大夜间,她家外边躺着一人,她又是一柔弱女子,难免内心慌乱,就连脑中更是脑洞大开,不禁想起了电视剧中那些关于追杀的桥段。
也不知外边那人是被追杀者还是追杀者,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是该救还是不救。
无论如何,她似乎都跨不过见死不救那关,要是任由那人继续在外躺着,这寒冷天气下,那人怕也是难挨得过明日。
见那人一动不动,凌寻风心一横,鼓起了勇气出了栅栏外,想先探探那人究竟是死是活先,再喊醒阿爹阿娘他们帮忙。
她慢慢靠近,见那人是个男子,此刻背朝上,身朝下,还露出了侧脸。她拿着蜡烛,缓缓靠近,照亮了那男子脸庞。
这一照,倒是将她又吓了一跳!她怎么着也想不到,那人竟是李北书!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放下了蜡烛,右手手指颤颤巍巍地触到他的鼻孔下,感受到他仍有呼吸,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凌寻风使劲全身力气,双手扶起了李北书,将他搀扶进院中。她见他伤势过重,也不好随便将他丢在外边,便把李北书带到了自己屋中榻上。
她又赶忙大步跑到院外拾回仍放在地上的蜡烛,跑到厨房借着柴火星子再次点燃,随后折返回屋中,又点燃了屋内另一根蜡烛。
屋内灯光亮起,凌寻风走到榻旁,这才看清了李北书的伤势。他受的是刀伤,连那浅色外衣都被不少鲜血给染上了。
凌寻风只能为自己打着气,硬着头皮替那李北书处理伤口,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而受伤的,他至少是她的朋友。
那她便不能见死不救。
见李北书伤口过重,凌寻风不得不将他的衣裳解开,替他止血。
等她见着他伤口之际,她不知为何,泪眼不禁朦胧,一心只想着这李北书受的又是何罪,他当时该是得有多痛。
但她此刻自觉不能被这些情绪影响到,她用袖口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赶忙到角落柜中翻出了医药箱。
这近乎落灰的医药箱在她被闪电劈中后竟然还是派上了用场。
凌寻风凭着仅有的那些现代医学知识,替李北书止了血,上了药,还绑了绷带。
她摸了摸李北书的额头,好在他并未发起高烧,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备了一盆热水,替他简单擦了脸,也擦了身子,洗去在身上残留的血迹,最后她又翻找了阿爹的一件相对而言较为崭新的布衣为李北书换上。
做完这些,她松了一口气,将被子往他身上掖了掖。
凌寻风看着李北书这沉睡的憔悴脸庞出了神,她还是第一回见他这般脆弱模样,也不知他是发生了何事,怎会落到让人追杀的地步?
他不是闲散富家公子吗?他不是回了京城去成婚了吗?为何今夜他会出现在她家院外,还是一副伤痕累累模样?
凌寻风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自觉得可以解释的便是,李北书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同他一直刻意对她隐瞒的身份有关罢。
她觉得自己也用不着这般想太多,毕竟这些都与她无关,既然他不愿说,那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眼下李北书已无性命之忧,那才是最紧要的。
凌寻风将地上的医疗杂物清扫干净,又倒去了那盆染了血的水,做好这些清洗工作后,她又回到了小凳子上坐着,往灶中再添了些柴火。
看着灶中的火花,她不禁想着,这下可好,她今夜还真就直接在凳子上打瞌睡了。
屋里已留给李北书,她也无法回屋上榻休息了,只得趁着柴火还在慢慢燃烧间隙,闭上双眼暂且歇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