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了!这儿子什么时候让她教过了李容若心中扎了一根刺,没理会长孙盛的话,拿了帕子擦长孙渊之满面的冷汗,缠着声喊人去请医官来。先前被打的伤势还没好,如今又被抽得血迹斑斑。长孙盛是要他儿子的命啊!就算要教训,不能等到伤好了之后吗为了搏名还是搏利
梁国公府中闹哄哄的,人多嘴杂,这事儿没多时就传了出去。
“梁国公这般心狠吗真不怕直接将人打死了吗”梨儿很是吃惊。
“他孙子又不止长孙渊之一个。”长宁轻呵一声,“他图是的一个家族的长盛不衰,做他家的子孙,被牺牲了不是很正常么他这般大义凛然,百姓,朝官倒不好说他的不是了,只会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梨儿愣了半晌,才说:“长史真的很可怜。”
“是啊。”长宁蹙了蹙眉,面上浮现了一抹忧色来。若是长孙渊之出事了,观音会怎么样呢虽然长孙渊之很混账,可再怎么说都是她的兄长,多少会难过一阵的吧“我很希望他们不要再与我作对。”她没有回头路可走,可长孙府上不是,至少观音在的时候,能够保荣华富贵,这还不够吗他们还想每一个人都能位极人臣吗
梨儿:“这也许不太可能。”
“是啊。”长宁感慨道,“所以我要快一点解决他们,对观音而言,长痛不如短痛。”
梨儿:“……”是这样吗
这事儿传到了宫中,天瑞帝也很是吃惊,又命了太医署的人过去瞧瞧长孙渊之。至于其他人眼见着如此,也起了效仿长孙盛的念头,也跟着将不肖子孙打了一顿。然而家里人大闹了一通后,不仅没被天瑞帝关注,反而被御史弹劾为了博取美名刻薄冷血,一点都不顾念子孙亲情。那些个朝官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觉得很委屈。这不教训说“纵容弟子犯法”,教训了又说被说“刁钻刻薄”,那要怎么做才好
长宁知道后差点笑死,跟风的人多了,显得一开始的长孙盛也是别有用心,只是为了博取圣人的同情,一时间夸赞的声音渐渐少去了。可就算这样,长宁也没有罢休,命人在街巷放谣言,说什么早不教,晚不教,好时不教,只在身体大坏时教,摆明了一出为了糊弄人心的苦肉计;又道自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怎还有闲去操心权贵家子孙事。流言向来是一件利器,别说那些百姓了,就连天子也生出了疑窦,觉得自己也被长孙盛利用了。不过天瑞帝从来不是个滥杀大臣的,在朝官员只要不走错了,少有贬斥,这没几天就和宰相重归旧好了。
同安公主府中。
同安见了长孙微云在翻书,她原不想出声打扰的,可见对方始终没有擡头的意思,不由自主地想着,在长宁府上做事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不茍言笑的忍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借着关心长孙渊之的名头走近了长孙微云,语带关切:“你阿兄怎么样了”
长孙微云闻言擡眸,轻叹了一口气,说:“好一些了。”她阿翁动手毫不留情,打得不仅是原本就受杖刑的臀部,还抽了脊背,大夫来得时候直摇头,那模样就差让他们家准备后事。好在长孙渊之最后还是挺了过来。但是什么时候能起来,就很难说了。最近府上鸡飞狗跳的,不管是她阿娘还是阿耶,都颇多怨言。她那在阿翁面前向来没胆的阿耶还说,阿翁是故意的想要让他绝嗣,好将爵位传给他二叔那一脉。她阿耶沉迷于美色,妾室众多,可膝下一女两子,女儿和庶子在他眼中,向来什么都不是。
同安拧眉说:“我库中还有几支百年人参,你回去的时候带着。”见长孙微云点头,她立马就笑逐颜开了。少顷,又说,“你看了这期《京报》吗我看长宁就是故意的。听说也是她在圣人跟前乱嚼舌根,要不然你阿兄怎么会遭这样的苦”
长孙微云没看《京报》,可早已经知道上头的事情。她抿了抿唇,没接腔。这事儿到底要怪谁呢长安令也是秉公处理,长孙渊之受那二十杖是罪有应得。至于在家中遭的罪,涉及阿翁,也不是她能跟旁人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