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
白虎又道:“过去上千年了,哪来凭据。吾失了双眼,又折了翅,神力大损,这墓xue又设了层层禁制,吾即便想出去,也出不得了。”
言罢,他呜呜呜地搂着知雨的肩,鼻涕眼泪又上演。
这般纠缠一阵,白虎哭声小了些,二人以为他消了气,接受了现实,却冷不防道:“小青青,吾只要吃了他,能力便可恢复大半,这墓xue便留不住吾,到时候,你与吾双宿双飞,将这人间折腾个痛快,你看如何?”
知雨的心骤然跌入谷底,颤颤道:“阿云是我的爱人,你怎能吃了他?”
“他拥有吾的双眼之力,吾当然要吃了他。吾在这地底呆了太久太久了,等这一天也太久太久了,你若不同意,吾也要做。若吾让他走了,这等机会,哪里还会有?”
知雨能感觉到白虎喷薄而出的杀意,还有急待出笼的迫切。若自己是他,可能也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理解的,可他不允许,他怎能让阿云成了这落难神的腹中物。
听神号令的时代早已过去,万万不可让白虎如了愿。
他一把抱住这进入癫狂的神明,朝宵随意喝道:“快走,不要回头!”
宵随意一时不知所措,愣着竟没什么动作。
知雨又提高了声音,“还愣着作甚,等着被吃吗?”
“可是你……”
“他不会对我怎样,你快走啊!”
宵随意的脑中没有任何方向,知雨叫他走,他便真的一路奔逃,他走得太急,在岔路上零碎的尸堆上摔了一跤,他护着阿诚,手掌不知蹭到了什么,留了一片血。他爬将起来,未做停留,依旧发了全力奔逃,他怕后面的人追上来,将他碾成粉末。
可后头哪有什么人,只有他气喘吁吁的影子。
不知奔逃了多久,他像无头苍蝇,撞上了一堵墙,咚的一声,他仰面倒在地上。
迷蒙蒙地望着洞顶,宵随意忽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怒骂自己道:“为什么要逃,你能逃到哪里去?知雨落在白虎手中,你心中有他的安危没有?你这个懦夫!”
他接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那清脆的声响把伏在他胸口的阿诚也看笑了,咯咯咯地发着声,尔后不知哪里来的力道,竟也挥手拍在了宵随意脸颊上。那一掌着实太轻了,好似轻飘飘地拂了一下。可宵随意却能感受到,这是拍打。
“你也嘲笑我是不是?”
阿诚咿咿呀呀。
“我要回去找他,不能留他一人。”
他爬起来,身上的尘土弄得他有些狼狈。他心中仍有胆怯,因为人族与白虎的臣服契约流淌在他的血脉里,他做出重新回去的决定,已是十分勇敢。
可他们实力终究悬殊,这般毫无准备地回去,定然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真不知祖先发了什么癫,要剜了白虎的双眼,既然契约法则限制了人族对白虎的不敬行径,这眼睛又是凭着什么胆剜下的?宵随意胡乱想着。他若有了这个胆,便不会这般窝窝囊囊没头没脑了。
“吾赐你这个胆,如何?”
脑中突兀地冒出一记声音,叫宵随意怔了怔。
谁在说话,如梦令?
“如梦令是白虎之物,比你更吓破了胆,没这个能耐,是吾。”
吾?都自称吾,到底哪个吾?
“吾是开天辟地之神。”
又来一个神。